那厌胜钱其实并不是可以用的钱,不过是挂在腰间用来图个吉利的东西,就像是玉佩一般,也就是个意思,宋嘉言赶紧又道:“世叔这么说可让嘉言更惭愧了,您瞧他腰间都挂了几个了。”
其实也只有宋嘉瑞这样的孩子会在乎这个了。这东西也就是小孩子玩一玩,指不定哪天就被扔了,偏偏一个还顶好几个钱。
实用主义的宋嘉言是看到这东西就烦——又不中看又不中用,还几个呢,最好一个都别要。
“阿兄恭贺新春。”听宋嘉言努力在劝说“撕叔”不要给自己“滚滚”,宋嘉瑞赶紧拍阿兄马屁,从腰间摸了宋嘉言给他挂着的那个彩色的“滚滚”讨好地举着给宋嘉言看。
“……”他一副很宝贝那个大钱的样子,眼神里还明显带着讨好,宋嘉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宋嘉瑞接过来放在地上,“好,待会儿再给你挂几个,你这就是典型的不嫌多……”
被宋嘉瑞的事情这么一折腾,他们没能赶上前去迎接从西院马车上下来的那两个人。
西院马车上的人似乎也不全然介意,自己下了马车,就由前去安排随从的张管事引请过来了。
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那老人发须花白,精神矍铄,看起来倒颇有几分宋嘉言少年时看过的三国连环画里的老将黄忠的风采。
这能支使得动马都尉亲自送来年级又差不多的人想必就是樊郡守的父亲樊家老家主了。
马都尉见他过来,赶紧变换了战斗姿态,一脸严肃恭谨:“嘉言嘉祥,这是樊家阿翁,快行礼。”
“行礼什么的就免了,”樊老家主颇为利落的拦住宋嘉言他们,“只是我还没有用朝食,宋家小子,你家可还有朝食可以吃不?”
跟在他身后一脸严肃,长着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和那老人有几分相像的中年人估计就是樊家的现任家主樊郡守樊易。
樊郡守看起来不苟言笑,为人却是相当客气,他先是对宋嘉言和宋嘉祥点了点头,“打扰了。”
听到他父亲那样说,他也顿时苦了脸,和马都尉对望了一眼,才对他父亲道,“父亲,这是别人家,而且现在是巳时。”
这乡村要不是做红白喜事,可没有谁家巳时才吃早饭,要不会一家人被村里人笑话是懒汉。
不过,托宋家现在一日吃三餐的福,宋嘉言倒是笑了笑:“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左右,如果樊阿翁不介意,可以先到厅堂里稍等。”
虽然说是稍等,不过宋嘉言也没打算让他们就这么坐着干等。而是给每个人都上了些黄酒和配好的凉菜。
除此之外,把果盘之类的端上来,还附上了其他的点心果子。虽然不是正餐,不过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一向挑剔的樊老爷子看起来也似乎颇为满意。
这时候不是二十一世纪想吃零食随时可以到超市买,一般来说,除了那些富贵人家能时不时吃顿点心,很多人家连点心这个词都不知道。
就算有点心,这里也没有烘焙技术,锅灶也不是那么好用,很多东西只能靠油炸和蒸煮,很多东西也没办法做。再加上缺乏不少常见的食材和调料,要说起这时候的点心,其实际状态可以参照某宇宙起源国的某电视剧大某某。
不要以为那部电视剧拍摄出来的点心看着颜色漂亮就以为那种类繁多。如果认真细究,他们那桌上的点心品种可以简单概括为某某糕,某某糕和某某糕以及某糕。
要说吃那还真的少有国家能像咱们这样有创意,在长达五千年的尝试过程中,华夏民族可以说是建立了让世人为之惊叹的饮食体系。
虽然现在材料缺乏,宋嘉言无法学习某些穿越者随手做出蛋糕面包薯条可乐,不过那天的猪头肉、猪耳朵、猪尾巴还是被卤成了味道不错的下酒菜。
后世的酱油和白糖还没能在这时候得到推广,只有可用于代替的豆酱和饴糖,然而这也不妨碍宋嘉言腌了不少各式腊肉和香肠挂在灶台上熏。
猪头肉、猪耳朵和猪尾巴虽然不是什么上等食材,但是在下酒菜中这几样东西却是数得上号。
用卤汁细细地把这些东西炖熟,配上蒸熟切片的宋家特制香肠或者熏肉,再配上一把用卤过那些肉类的卤汁卤够味的花生和栗子,和自家酿制的黄酒一起,冬天围着炭火热热闹闹地边聊边吃,这在后来的南郡乃至全国都称得上是别有意境。
因为家里来了客人,宋家还特别做了丰盛的午饭。
把用大火炖得几乎入口即化的五花肉切成大块用豆酱清做红烧肉,从陶罐里盛出小火炖了一个上午就连宋嘉瑞也能吃得下的莲藕排骨,加上炖的稀烂据说对肠胃有好处的肚包鸡和煎地焦香的鱼排。
虽然种类不多,但是无论从菜的口味还是这些菜的入口感觉,吃的人都能感受到主人家的用心。
看得出樊老家主这次是估计是对自家的米酒炊饼念念不忘。虽然打定了主意这房子是绝不奉送,不过,宋嘉言还是亲自出马做了一道新的主食——香菇素菜炊饼。
所谓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