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决一胜负吧,最后决出的才是能够掌权佣兵团的最后王者。
不过叶荒明也有棋差一招的时候。这位养父大人除了教导他们两名养子各种知识,并且定期考核以外,其余时间却并不付出丝毫心思,叶非被领养的时候只有五岁,当时叶臻已经十六岁了,这孩子几乎全是由叶臻一手带大,雇佣兵先生对叶非来讲,可以说是亦兄亦父,以致最终叶荒明没有等来这两人的龙虎之争,却眼看着叶非单膝跪地,低下头颅对叶臻宣誓效忠。
兵叔不知道的是,叶非从小便享有天才盛誉,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直到遇见他以后,才发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够在任何一方面都比自己优秀得多,几乎找不出缺陷,每当叶非为自己的成绩沾沾自喜的时候,那个年长他十一岁、没有血脉亲缘的“大哥”总是能够轻描淡写地用事实给他当头棒喝。叶非也有过不服,他私下里日以继夜地刻苦努力,却总是和那人保持着一段显而易见的差距,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才是真正的强者,加上幼崽对比自己年长的雄性天生的敬畏,叶非自然而然地将叶臻奉上了心目中的神坛。
定情信物重归手中,叶非云破日出地展露出一个笑容,他探向身边人,在脸上蜻蜓点水地一吻,说道:“今夜,就让我们好好干一场吧——那不勒斯是属于我们的,过去,现在,将来。”
雇佣兵先生看着面前少年版的叶非,妖冶和稚气并存,就像多年后他回想起这一晚时的感觉一样,满城满街的火光灼天,到处是破碎的玻璃、墙上的弹孔和鲜血,警车的鸣笛声和枪支的交火声、人群的呼喊声充斥大街小巷。
……
每年八月节的时候,那不勒斯的人们都会走出家门,欢乐地演奏起音乐,女郎们穿着露背性感的舞裙,走上街头跳起探戈,到了夜晚,大街小巷充斥着人们狂欢的笑声,气球、彩带、香槟、手风琴。
一声枪响陡然划破喧闹的夜色,人群顿了顿,不约而同地认为那是彩带枪发出的声音,脸上依旧洋溢着没心没肺的笑容,继续着他们的欢庆。
街边的一家披萨店里,一个正用刀切着玛格丽特披萨的男人,额头正中出现了一个血洞,血液如同奋力摇过后起开的香槟般,愤怒地喷射出来,披萨店的桔色墙上顿时被染红一片,周围的食客们动作像是定格在了老式的菲林片上一样,不知谁先语不成声地尖叫出来,惊慌失措的食客们顾不及擦掉脸上身上被溅到的大片血渍,拼尽全力撞出了披萨店的玻璃门,将街上欢庆节日的人流冲得东倒西歪。
就像把水倒入滚烫的沸油中一样,手风琴和小提琴演奏的声音戛然而止,以工艺精湛闻名于世的那不勒斯人偶娃娃掉落在地上,被无数只脚踩成破烂的棉絮,跳着探戈舞的金发女郎蹬掉脚上的高跟鞋,慌不择路地被人流推搡着,烈焰般的红唇惊叫连连,“砰”一头撞进一个毛绒绒的怀抱。
真人装扮的毛绒卡通人物就像一堵墙一样,被撞上后没有丝毫摇晃,女郎的脸陷进绒毛里,惊慌的眼泪布满整张脸蛋:“谢谢你,谢谢!”
“咔嗒。”玩偶张开的嘴中,伸出一支黑洞洞的枪管。
女郎瞪大了眼睛,喉咙几乎失声。
“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枪响,子弹擦着女郎的身体射向她的背后,她剧烈地喘息着,感到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背部被浇上了大片大片温热的液体。
毛绒人偶中传出一个少年人的声音,玩偶说:“不要回头看,会做噩梦的哦,美丽的小姐。”
一辆挂满气球的彩车飞驰而来,耳边响起口哨声,两米高的卡通玩偶听见后,毛腿一蹬,提着昏迷过去的女郎,轻轻松松地跳了上去。
雇佣兵先生看着叶非摘掉头上的毛绒头套,露出一张妖艳的脸,梦境让他没有过多的危机感,只记得八月节是那不勒斯一年中最热的一天,叶非的脸上满是湿淋淋的汗水,黑色的发丝贴在脸颊两侧,把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
警监大人拖着笨重的玩偶身体,用毛茸茸的肥大熊掌托起雇佣兵先生的下巴,直直对着嘴唇啃下去,把舌头伸进去,狠狠地搜刮了一遍,从旁边捞起一个带着大胡子的小丑眼镜,戴到兵叔脸上,一张五官深刻极富魅力的脸顿时变得让人啼笑皆非。
眼镜没有镜片,并不影响雇佣兵先生的视力,他莞尔一笑,语气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宠溺:“胡闹,小非。”
“我可是一直很认真的,”叶非仗着自己现在顶着少年人的脸皮,毫不羞耻地做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彼得罗被我杀了。”语气就像在说,今天的早餐是提拉米苏。
“嗯。”叶臻点点头,把彩车开到街边停下,这时候叶非也脱掉了身上能把人悟出痱子的毛绒套子,跟着跳下车,两人钻进一辆看上去很老实的高尔夫,直直往郊外开去。
这时他们佣兵团的部下正和黑手党家族派来的杀手们激烈交火。雇佣兵们个个都是精锐人物,而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却似乎完全不怕疼痛甚至死亡一样,仗着人数占据绝对优势,往身上注射混合了肾上腺素的海洛因,前仆后继地入侵着,有些人甚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