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天光手中摇曳的扇子忽然停住了。圆睁的双眼带着十二分的怒意。
“笨蛋。愚蠢的想法。弄不好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你出去的人还能给我带回多少回來呢。”尔朱天光连着上一次的事情一起给他揭条①着。高乾满脸的难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史宁细想刚才的这一幕。这是一个不愿意别人受伤害的人。看到别人受了难看。替他辩解道:“大帅。高将军的想法并不是为了自己。外面的战鼓咚咚敲打。我们城内的将士们更本就沒法休息。”
“本帅又岂能不知道。可是如今我等被困城内。处处被动挨打。况且有损失了不少的人马。为今之计只能保存实力固守待援了。切切不可中了敌人的奸计。”尔朱天光并不是不想出去小打小闹一番。他已经成了被困之人。心中又多疑。肯定认为又是陇西军的奸计。所以谁也说服不了他。
“史将军。按照路程计算。独孤将军是不是应该快要到了呢。”尔朱天光换了一副脸孔问道。
“大帅。独孤将军接到了信以后。立马派小将前來。就是怕军心会乱。现在我已经出现在了水洛城内。大帅大可不必担心。将士们看到了肯定知道援兵马上就能到來。”史宁说出的话像是镇定剂一样。使尔朱天光狂跳的心放了下來。
“好吧。我们就等吧。”除了等待。水洛城就是困乏。连树上的叶子都显得毫无气力。
“你们都下去吧。高将军辛苦一下留在城头时刻注意敌人的动向。”尔朱天光吩咐完了以后。重新躺下了。手中的扇子又摇了起來。
高乾怯怯的退了出去。看到四外无人。“呸。胆小鬼。”他在鄙视尔朱天光。是一只被吓破了胆的老鼠。毫无胆量可言。那种鄙视几乎到了恶心的地步。还有远方传來的鼓声。高乾也顺带着咒骂起來。
城内的很多有经验的老兵卒。凭借着多年打仗的经验不少人都知道这是敌人的诡计。接下來一定是一场恶战。他们一动不动的躺在热气环绕的大帐内。静静的一动一不动。似乎睡去了。又似乎沒有睡着。他们在静心的等待着。只有那些新兵蛋子。一会起身嘴里骂上几句。一会又翻身躺下。翻翻身子。
一路急行军的独孤如愿有岂能不着急。他把德勒磨喊到身边问道:“黑哥。你看如此行军几时能够到达呢。”德勒磨嘿嘿一笑。他哪里知道几时能够到达。他只要能够和独孤如愿在一起。无论干啥他都不着急。
冯广腾在后军不断的催促着人马。金参利嘴里不饶人对冯广腾说道:“我说我的大军师。人家给了你多少钱呀。使你如此的着急上火。”
一面又对着身边过去的将士喊一声:“弟兄们。慢点走。”
冯广腾和金参利多年的交情。他自然知道金参利的脾气。从内心深处讲。冯广腾也不想如此的行军。大家多数是步军。一双脚怎么也跑不过四只蹄子的战马。再有就是尔朱天光不听良言相劝。自食其果。活该受此遭难。可是。他比金参利识大体。更不需要劝二当家的。谁不知道二当家就是那么一个臭脾气呢。
魏军的援军一天的急行军。人马都很累了。独孤如愿只好下令暂时休息。人马过处听不到一声鸟叫。惶恐的百姓听到有大军來到。年轻的小伙子推了小绞车。带上了老母亲。飞一般的跑掉了。剩下沒人管的老光棍。紧闭院门。
安排好了宿营。冯广腾和宰况二人负责留守。独孤如愿带上金参利和德勒磨二人。精选了骑兵中的一千人。要求他们马上休息。养足精神。派人喂养马匹。两个时辰以后就要出发。
大家伙已经商量好了。伴随着步军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即便到了。恐怕陇西军也早已经下手了。被困在城内的魏军已经犹如惊弓之鸟。能不能经得起陇西军的摧古拉朽实在是未可知也。独孤如愿的担心伴随着这一路。最后他还是决定先派出骑兵先行一步赶到。给城内濒临绝望的将士们一线生存的希望。
夜色很深。浓茂的草丛里。只有田鸡②呱呱的叫着。它们沒有受到大军到來的干扰。欢快地叫着。应该是在庆祝送走了炎热的白昼。迎來了凉爽的夜晚。
一千名将士。早已经翻身上马。他们不能说精神饱满。却可以说信心满满的。因为在他们面前是几乎沒有吃过败战的王牌战将。。独孤如愿。他们既有理由相信。此人能够带着他们打一场漂亮的大胜仗。更能把他们带回來。
王季麻是这些人中唯一剩下弟兄自己的人。他非要参加的。他是魏军中岁数最小的一个。前面的三个哥哥都已经战死了。老娘听说也哭瞎了眼。可是征兵的时候。王季麻还是被拉到了队伍里。
也许命运的转折就在于他在前秦州遇到了新任的刺史独孤如愿。后來就被编到了骑兵里。按照独孤如愿的命令他并沒有打算带上这个小兄弟的。他是在不忍心把王家的第四个儿子送到阎罗殿里去。
军令并沒有百分百的得到实施。王季麻就是唯一的一个抗命之人。他感激独孤如愿像兄弟一样的看待着他。他是第一千零一个骑兵。
冯广腾端起的酒杯送到了三位将军的手中。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