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你疯了啊?!你不能打缘缘!”
“小楚子,缘缘年纪小,你别跟她较真啊!”
流苏将楚缘搂在怀里,冬小夜从身后架住我的双肩,连退了几步,将我与楚缘分开,幸得如此,不然我还真下不来台阶,我心里比谁都明白,楚缘并没有做错什么。
楚缘见我要揍她,将嘴唇咬的青,委屈的模样令我心脏宛如刀割一般,她终于还是哭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忍?对不起她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最担心的事情生了,楚缘歇斯底里的冲紫苑吼道:“我哥他不欠你的!五年前是你不对!你不辞而别,突然就消失了,我哥他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不吃不喝好几天,等来的只有你的一封信!我不知道你在信里说了什么,可我看的出来,我哥不开心,不高兴!他不是不想和你联系,而是没办法和你联系,因为...我把那封信撕了!你写在信封上的地址没有了!你不声不响的走了,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哥的感受!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我才不要我哥和你好!”
紫苑愣了,呆了,转而求证一般望向我,我已无暇去考虑紫苑的感受,我更担心楚缘,这个丫头强势的态度下,是五年来积压的愧疚与自责!那是她心中的一道疤,而她,自己揭开了那道伤疤...
“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帮那个三小姐欺负我哥?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秘密瞒着他,欺骗他?你不就是想报复吗?!报复他这五年没有给你回信,报复他这五年对你不闻不问!可你呢?你还不是只写了那一封信!你没资格怨他恨他!对,我伤害了你,但你也伤害了我哥!”
向来羞涩腼腆的楚缘怒了,让人陌生,让人战栗,流苏,冬小夜和小东方,都被她的愤怒惊呆了,仿佛眼前的楚缘是个陌生人一般,我喝道:“楚缘!”
“干什么?!”楚缘冲我哭嚷着,“为什么不让我说?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受了委屈也不肯说出来,忍让、忍让、忍让,不管别人怎么欺负你,你总是一味的忍让!你不说,我说也不可以吗?!我知道这五年你不提她,是怕我自责,我知道你一直没有忘了她,可她现在这样对你,你还要沉默吗?!我不要!我不要你因为我受她的窝囊气!”
当楚缘说‘你一直没有忘了她’时,几个丫头的神色都有些微妙的变化,尤其是流苏,对于我在男女方面的问题,她一向很敏感...
我无法解释,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缘缘,有些事情,你不懂...”
楚缘瞪着我,吼道:“我懂!我什么都懂,只是你以为我不懂!因为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人,是你!”
我什么都不懂吗?不,我懂,只是有些事情,懂了也必须装作不懂...
楚缘觉得对不起紫苑,但她同样的憎恨着紫苑,撕碎了那封信后,她知道我其实很想与紫苑联系,所以无比的自责,她和我一样,希望紫苑能够再寄一封信回来,但是紫苑没有,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紫苑为什么没有再寄信给我,是因为她在信中向我索要的答复,我没有给予,所以对我感到失望,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当时的我,为此而消沉,全然忽视了楚缘的感受,甚至怪她、怨她、恨她...
那是我不愿意回忆的过去,每每梦到当时的情景,我都会从睡梦中惊醒——那是一个寒冷的晚上,我又像往常一样来到紫苑家门外,天真的幻想着她会突然出现,爸妈对我如此的消沉早已束手无策,只能任由我自己想通、死心。那晚,下雪了,紫苑家所在的小区显得格外凄冷,几乎没有人出入,靠在紫苑最喜欢的那颗垂柳下,回忆着留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心中平添了几分苦涩,这时,我接到了楚缘叫我回家的电话,那是她第一次威胁我:我在门外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为止,你不回来,我就一直等。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她是因为担心我才用那种蛮不讲理的口吻说话的,但当时偏就无比的抵触,硬要和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丫头计较,想着,如果不是你撕了紫苑的信,我又怎会天天在这里守候?顾及后妈的感受,我才没骂你没打你,将所有的不满和委屈藏在心里,你居然还反过来威胁我?好啊,你等吧,我就不回去!于是我打电话告诉爸妈,晚上会在同学家留宿,挂了电话,就进了一家网吧...
第二天清晨,从网吧走出来的我才打开手机,就收到了爸妈的短信,我仍清楚的记得看到短信时那宛如雷击一般的感受,我的脑子就像眼前的雪景,一片白茫茫的——楚缘真的在门外等了我一夜!她锁了自己房间的门,爸妈只当她已经睡了,谁也不知她居然偷偷溜了出来,在雪地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天亮被人现时,她已经不省人事了...
医生说,再晚现一个小时,楚缘这条小命也许就救不回来了,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丫头从昏迷中苏醒后对老爷子说的第一句话,‘爸,哥回来了吗’...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次,我嚎啕大哭,并誓,再也不会去紫苑家,再也不会当着楚缘提及‘薛紫苑’三个字,我要彻底忘了紫苑...
也许,楚缘今天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