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可贵的?她胆子很小,怕的东西很多:怕打雷,怕各种虫虫,怕体育测验,怕后妈的鸡毛掸子,怕她收藏在床底下的‘秘密’被老爷子发现,怕我讨厌她、不理她...却惟独不怕死。
白衣女好似看穿了直长发心底的想法,边下楼梯,边说道:“我本来很是好奇,楼下没了动静之后,为什么没人上来?现在终于知道答案了。”
“为什么?”却是跟在她身后的我问道。
“就是为了我们留下的这些脚印,”白衣女道:“担心来不及,所以小缘缘不可能是等救援赶到以后才开始布置这个陷阱的,如此一来,有人上楼,就必然会破坏地上的面粉,有没有时间重新布置,完全没有保障,再说,我若有心杀你,未必会等到有人来营救你时再动手,我若无意杀你,他们冲上来,非但不能确保你一定获救,倒极可能逼得我们狗急跳墙,对你与那警察小姑娘不利,因此,让警察在楼下撒网才是最明智的...小缘缘一直守在门外,目的也非常清楚,第一,阻止楼内的住户上下楼,破坏地上这层面粉,第二,像刚才那样,等待机会,门一开就冲进来,如果你有三长两短,她就为你报仇,如果你活着,她就交换人质,第三,就算她失败了也没关系,被她这么一捣乱,闹出了动静,我们必定急于离开,那时还会留意地上的脚印吗?而且她这样一个小丫头埋伏在门外,也会让我们麻痹大意——如果警察赶到了,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女孩干这种事情啊?如此,谁还会想到楼外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啊?就算警方没能及时赶到,至少也留下了我们的脚印...呵呵,这些不会是别人教她做的,因为这些都是只有她才能考虑到、才会去考虑的事情,了解了这些,你还会觉得她只是一个胆小的、有些小聪明的女孩吗?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女孩,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些连大人都无法想象的大胆的决策和布置吗?”
白衣女不是问我,而是以问我的方式,矫正直长发的不以为然。
直长发果然敛起了那分轻蔑,却也让我不解,白衣女为什么如此在意别人对楚缘的看法?我甚至觉得她有几分炫耀...
“你怎么会认识我妹妹?”诸多疑问中,我抛出了我最好奇的一个。
即使微笑也始终给人一种清冷气质的白衣女用食指轻按着薄唇,明明是装嫩式的调皮,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做作,“秘——密。”
早有感觉,从这女人口中我什么都问不出来,却因为太过好奇,还是不免有种深深地失望,滥于言表。
白衣女走路很快,让我心里暗呼神奇,明明是同样的步频,我几乎就是在小跑,可她却像散步一般悠然,丝毫不显急促,呼吸平缓,语调亦平稳,我连旁敲侧击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下到楼底,出了门。
静得只能听到蛐蛐叫的楼外,没有警方标志性的强光刺目,也没有噪音一样的喊话,坏掉了就一直无人理睬的路灯下,是一如往常般的漆黑,我只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掺杂着金属刺耳的摩擦声,便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了正中,唯有一个例外,是用一把弯弯的砍刀横于白衣女脖颈的瘦高男人,一身如她般雪白的衣裳,却是一脸能吓哭小朋友的狰狞凶狠,“贱人,北天萧三爷的女婿你都敢动,嫌生活太平淡了,想寻个刺激是吧?很好,这里有的是爷,保准将你伺候舒坦——放了我家姑爷,不然爷爷们轮死你!”
大热天裹一身白色西装,这货不是风骚的桑大狗腿又是谁?!
楚缘那小混蛋,喊来的不是警察,竟是警察的天敌——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