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是一个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的蠢蛋...”
我现在就像一支被吸干了水分的折茎向日葵,低垂着枯萎的脑袋,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副干硬的几乎没有了知觉的躯壳,里面空无一物,冬小夜的话我左耳听右耳冒,全然不走心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着独白似的碎碎念,,“爱情与友情、亲情不一样,对朋友,只要坦诚和珍惜,就不会伤害任何人,对家人,只要肯包容和忍让,就能和睦相处,可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呢?坦诚和珍惜,包容与忍让,就一定不会伤害她了?墨亦然和郑雪冬的感情之所以是个悲剧,的确是因为两个人不够坦诚,可他们为什么不坦诚?是因为包容,你说他们彼此不珍惜吗?不珍惜的话,他们就不会相互忍让...之前你说墨亦然当年抛弃郑雪冬,不应该、太可恨,可刚才回到家里,你又对我说,坦诚比谎言可怕,那我问你,当年墨亦然与郑雪冬分手的时候,他对郑雪冬是坦诚了呢,还是撒谎了呢?”
冬小夜支吾了一声,似乎是欲言又止,不晓得如何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的话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可能今天放在你我身上,就是对的,但放在当年墨亦然与郑雪冬的身上,就刚好相反,矛盾吗?矛盾了,可矛盾的似乎并不是咱们的道理,那就只能是爱情本身太矛盾,”我摇头笑道:“爱情这玩意儿,就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但既没有老师,也没有课本,是只属于每个人自己的专业课,别人的爱情你学不来,你的爱情别人也复制不去,所以是幸福美满,还是失意凄凉,是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还是像郑雪冬和墨亦然那样的瞬间花火,便相忘于江湖,就全凭自己的天赋和悟性了,很遗憾,我没天赋,更没有悟性...”
“我和小紫是一起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我俩长大以后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我保护她照顾她让着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直到她十八岁那年去了美国,我才知道那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就是喜欢,缘缘说我那段时间像丢了魂的活死人,不夸张,但不单是气她撕了小紫的信,更气我自己,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告诉过她我喜欢她,否则她可能就不会走了,一句话,差点成了我们一辈子的伤,可就是这一句话,过了四五年,我居然还是没学会,这四五年里,我和流苏关系好的恐怕只有‘如胶似漆’这个词才能形容了,除了我口口声声说她是我哥们是我兄弟,谁不说她像我媳妇?难道我不想她真的给我当媳妇吗?难道我真想和她做一辈子哥们兄弟?除非我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可我不敢承认,我怕一旦表白了,连兄弟都没得做,如果追求爱情的风险,是让我可能失去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在一起的快乐,那我宁可不去追她,所以我宁愿骗自己,只把她当兄弟...呵呵,我傻,流苏和我一样傻,如果不是我见异思迁,对墨菲一见钟情,我想我们俩还会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冬小夜不语,好一会,才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对缘缘,也是这样的,我想说,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沉重的脑袋抬起来,望着冬小夜,说道:“我是个对感情很迟钝的人,有时候就是已经喜欢上了,自己可能也察觉不到,就算察觉到了,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喜欢,反而总是在快要失去的时候或者已经失去之后,才搞明白自己真正的感觉...”
冬小夜的脸绷得紧紧的,插口问道:“那你现在真正的感觉是什么,喜欢我,不喜欢我?”
我当然是喜欢她的,所以我觉得她是在调侃讽刺我,讪讪一笑,没接她的话,继续说道:“我向你坦白我和缘缘的事情,既不是想挽留你,更不是我觉得失去你也无所谓,无论你信不信,我和缘缘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是一件事情,不是一个秘密,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撒谎掩饰,就像我和你,我和紫苑的事情一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所以就一直等,等我以为合适的机会出现...”
“我和紫苑的事情你也打算...我们俩可是小...咳,”冬小夜干咳了一声,道:“我的意思是,你和我、和紫苑的事情,同你和缘缘的事情是一个性质吗?你和流苏还没登记结婚,不将和我、和紫苑的事情当成秘密,道理上也能说得通,可你和缘缘...你们可是兄妹恋!这种事情你也没当成秘密?这话我能信吗?”
“我就是想当成秘密,也得少几个人知道才成啊,”我苦笑道:“紫苑从小就知道,东方是三年前知道的,一可是一年前知道的,甚至舒童,都知道的比我还要早一些...”
“她?”冬小夜不待见舒呆子,只听到她的名字,脸色就不由一沉。
我叹道:“缘缘之前不是说,她正在写一本新小说吗?那本小说的真面目,其实就是把她从小到大的感情日记做了个整合,里面描写的人和事都是真的,虽然给人物换了名字,可...她叫‘慕容缘’,我叫‘慕容南’,只是把我爸妈的姓氏给对调了一下,东方怜人叫‘东方可怜’,你的名字她去了中间的‘小’字叫‘冬夜’,墨菲叫‘墨菲菲’,薛紫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