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在右候卫府和龙勒鹰扬府紧急抽调精锐组建两个队,再加上鄯善鹰扬府的马军第一旅,凑足一个团两百人交给你统率,日夜兼程赶赴辽东。”
伽蓝明白老帅的意思,薛世雄要在骁果军里安插亲信,一则提携老部下,二则指望这些老部下在辽东战场上建功立业,时机成熟,则外放各地鹰扬府,这对巩固和加强他在军中的地位和权势可谓至关重要。
“一个团?”伽蓝对冯孝慈的“大手笔”很是敬佩。按照鹰扬府的编制,上等鹰扬府才六个团一千两百人。骁果军设左右雄武府,正常情况下,最多也就是十二个团两千四百人,现在河西一个卫府就占据了一个团的编制,可见薛世雄这一次在皇帝身边是下了“功夫”。当然,骁果军的编制也有可能超常规,扩充到二十个团以上,那么薛世雄从西北军里拉来两百人也就不显山不显水了,相反,假如少太人,那才真是颜面无光,丢大脸了。
王威却是错误理解了伽蓝的意思,当即安慰道,“你不要以为自己官职小,统领不了一团骑军。这次王郎将统军,你为副,河西卫府的意思很明确,三个月后你到了辽东,你就是越骑校尉,你就是这一团骑军的统领。退一步说,就算左右备身府不给河西卫府这个面子,还有老帅,老帅绝不会让自己的老部下吃亏。”
“你还有裴阁老这颗大树。”冯孝慈笑道,“虽然授你中郎将是不太可能,但给你一个越骑校尉,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担心。”
“先恭喜伽蓝升职。”王威拱手相庆,“伽蓝,离开之前,是否给我们推衍一下西土局势的发展。”转了一大圈,王威又把话题转回来了,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伽蓝心神激荡,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了他很大冲击,不仅仅是因为皇帝的恩宠改变了他的命运,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拿出全新的谋划以兑现他曾经许下的诺言,他不能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丢下一大堆怨恨和诅咒他的人。
“未来我们阻止不了吐谷浑人复国的脚步。”伽蓝稍加沉吟后,说道,“且末丢了,接下来我们还要丢掉西海,河源、西平和浇河三郡也是岌岌可危。”
冯孝慈和王威轻轻点头,同意伽蓝的这一推测。
大隋西征,虽然攻占了吐谷浑人的疆土,但未能击杀吐谷浑人的步萨钵可汗慕容伏允和他的主力军队,而辽阔荒芜贫瘠的土地和恶劣的气候,还有那些不得不臣服大隋的吐谷浑部落,都导致大隋人在这片疆域的统治非常脆弱。
依常理,征服之后的占领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大量的财赋,需要耗费庞大国力,但偏偏在这一时刻,皇帝和中枢却把这头即将吞入嘴里的野狼放开了,掉头去东面捕杀一只野兔,结果野兔没抓到,反而掉进了陷阱,血流如注。很明显,这时候即便二次东征胜利了,吃下了那只野兔,但中土却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短期内根本没有力量再去捕杀那头重新站起来的野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头伤痕累累的野狼一点点地收复那片曾经属于它的领地。
没有足够的财赋,戍边大军的军资都无力支撑,更不要说去远征打仗,开疆拓土了。眼前的事实就是很残酷,河西有军队,却因为财赋的拮据,只能看着吐谷浑人攻占且末,只能任由突厥人横行西土,只能与铁勒人虚于委蛇,依靠铁勒人的力量勉强守住西北屏障。
“西突厥人和东.突厥人不一样。东.突厥人背靠蛮荒,只有南下中土一条路,而西突厥人在葱岭以西有无限广袤的疆域可以拓展。如今中土结束了四百余年的分裂统一,实力强悍,而西土的大秦和波斯人却在延续三百余年的战争继续厮杀,并且杀得难分难解血流成河,正是西突厥人渔翁得利之时。此刻,西突厥人的选择一目了然,当然是结盟中土,开拓西土。所以,在中土没有具备远征葱岭的强大实力之前,中土需要西突厥人的盟约,而西突厥人也同样需要与中土人结为兄弟之好。”
冯孝慈和王威互相看看,神色不约而同地沉重起来。
西突厥人在与中土结盟的同时,会支持吐谷浑人,利于吐谷浑人持续威胁中土的西北边陲和消耗中土的国力,阻止和延缓中土人侵入西域的步伐。与此同时,铁勒人失去了与突厥人争霸西域的机会,必然转而向北,与东.突厥人联手拓展生存空间。到那时,东.突厥人和铁勒人必定会越过长城,入侵中原。
中土西疆和北疆的局势都不好,未来中土的对外战争非常频繁,会延续旧日的历史,但先帝时期中土内部基本稳定,保证了对外战争的胜利,而现在山东、两淮却是灾祸不断,叛乱迭起,一旦这些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叛乱席卷大河大江两岸,中土再一次陷入战乱和分裂,那么可以想像,中土在迎来短暂的光明后必将再此陷入无边的黑暗。
“中土今日的严峻局面,源自何处?”
伽蓝看看冯孝慈,再看看王威,喟然长叹,“自太子被废开始,中土乱象便起。先帝崩,今上立,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功勋重臣身死族灭,中枢权争更是风起云涌,中土岂能不乱?百万大军东征失败,皇帝和中枢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