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09
橘子街,长安城东大街的一条横巷,不算长,也就是两百余丈上下,宽不过两丈许,虽说不是小巷,可也宽阔不到哪去,但却是长安城中最热闹的所在,当然了,这等热闹仅仅只限于平头老百姓,于权贵们来说,那些个庙会赶集之类的杂耍把戏实在无甚看头,除非是登徒子一类的纨绔想趁机占占良家娇/娘的便宜,才会往这地儿瞎挤,否则的话,对这等三教九流混杂之地,自是避之唯恐不及。
李冲性子虽冲动,可家教却是不错,往日里自是不会到橘子街这么个地儿来,自也就不曾领教过这等热闹之噪杂,在街上三转两转,便有些个昏了头,找来找去,忙活了半晌,也没能找到高邈所言的那个“布衣神相”之所在,心急之下,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全不安全了,将身边带着的数名便装侍卫全都打散了开去,四下里狂搜着,指望着能从大海里捞上枚针来。
“客官,您来了,楼上请!”
李冲耐着性子又找了一阵,相面摊子倒是见了几个,独独不见有“布衣神相”这么个字号的,心下自不免烦了起来,懒得再多费事,索性逛进了街旁的“红叶酒楼”,打算坐等手下侍卫前来回事,方一进楼,便有一店小二笑容满面地迎上了前来,热情无比地招呼着。
“来一坛子女儿红,菜捡好的随意上几样,剩的都赏你了!”
李冲有心事,自是懒得跟店小二多啰唣,手一抖,两吊钱已从衣袖里甩了出来,准确无比地落到了店小二的怀中,而后,也没管店小二是怎个反应,抬脚便往二楼行了去。
“好嘞,酒一坛,菜四碟,不够客官可再唤,小的包您满意,您老甲字三号房请了,小的一会便给您上酒菜。”
店小二见李冲出手如此大方,心下自是欣喜得很,原就殷勤的态度立马更殷勤了几分,如唱歌般地讨好个不休。
“嗯,尔可听说过‘布衣神相’其人么?”
李冲一向自视甚高,自是不想与店小二这等下层人多啰唣,也没管其如何咋呼,自顾自地便往楼上走了去,只是方才上了两、三级台阶,突然想起了“布衣神相”的事儿,这便站住了脚,扭头扫了店小二一眼,随口问了一句道。
“哟,客官,您还真问对人了,旁的相师小的不敢说,这位‘布衣神相’可是了不得的真人,但凡有言,还真无不准的,前些日子这位相师刚来那阵子,萧婆姨不信邪,硬是要考上真人一回,结果您猜怎地……”
李冲也就是随口一问,却不料那店小二说起来便是个没完,声情并茂地,就跟说单口相声一般。
“不必多言,这位真人如今何在?”
李冲心急得紧,这一听店小二咋呼起来便扯得话痨一般,哪有那个闲心去多听,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了店小二的胡诌,板着脸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啊,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每日差不多这个时候,这位真人总要到小店饮上几口,此时尚未至,或许呆会便会出现也说不定,要不客官先上楼,真人一来,小的便给您招呼了去?”
店小二唠叨到一半被李冲生生打断了去,自不免有些子郁闷在心,可却不敢跟客人胡乱计较,只能是干笑了两声,讨好地建议道。
“如此也好,酒菜上快些。”
一听店小二如此说法,李冲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本想着在大堂等着,可又觉得此举有些掉价,略一沉吟之后,也没再废话,丢下句交待之后,便即大步行上了二层,自在甲字三号包厢里坐等着。
“无量天尊!”
“红叶酒楼”在长安城里虽排不上号,可在这“橘子街”却是第一大酒楼,酒菜上得自是极快,李冲方才坐下不多会,店小二已是殷勤地将酒菜送了上来,讨好了几句,便即自去张罗其他客人了,独剩李冲一人在包厢里自斟自饮着,正喝到兴头之际,只听一声道号响起,一名手持着根布幡的青衣道士已由店小二陪着从包厢外行了进来。
“客官,‘布衣神相’李真人到了。”
店小二先前得了李冲的不少赏钱,这会儿自忖又帮着李冲寻到了人,自是不肯便去,起心要再讨好上一番,就盼着李冲能再多赏些钱物。
“有劳小二了。”
李冲心急着跟“布衣神相”详谈,自是不耐店小二在一旁唠叨,随手抖出一吊钱,丢了过去,将千恩万谢不已的店小二挥退出了包厢。
“真人请了,小子有事请教。”
一见那含笑不语地站在一旁的“布衣神相”丰神如玉,衣袂飘飘间,隐隐有出尘之气象,李冲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躬身行了个礼道。
“无量天尊,贫道卦费十文,还请施主先付了再议其余。”
“布衣神相”打了个稽首,客气归客气,言语中却是不容拒绝之意味。
“好说,好说,但消能算得小子心中事,别说十文,便是白文、千文也是寻常,真人请坐!”
李冲来时已认定这个“布衣神相”乃是李显派来接头之人,可此时见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