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参见殿下!”
这满天下刘祎之最不愿见到的人便是李显,尤其是在这等出了大乱子的当口上,奈何他就算再不情愿,却也不敢在李显面前失了礼数,这一见到李显率众行了过来,立马便快步迎到了近前,恭敬万分地行了个礼。
“刘大人,你给孤说清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嗯?”
李显没给刘祎之留丝毫的情面,劈头盖脸便是一声喝斥,哪怕其行礼再恭也是枉然,只因李显此番行动所要震慑的真正目标便是刘祎之,至于李温那个傻帽么,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事儿罢了。
“启禀殿下,丘副都督遇刺身亡,下官正在勘察现场。”
一听李显声色不对,刘祎之心里头不由地便是一颤,一股子不详的预感便涌上了心来,只是当着李显的面,他却不敢有甚旁的表示,只能是强压住内心里的惊悸,沉着声应答了一句,表现得不亢不卑,颇具一代名臣之气度。
“哼,尔这刺史是如何当的?治下竟会有如此巨案发生,叫孤如何向父皇交待,嗯?”
李显打定了主意便是要给刘祎之施压,哪管其如何分说,毫不客气地怒叱着,就差没指着刘祎之的鼻子骂其失职了。
“下官确有疏失之处,不敢强辨,自当上本请罪,还请殿下息怒。”
到了这会儿,刘祎之又怎会不清楚李显这是要拿自己开刀问罪了,心中自是委屈得很,奈何不管其上任多久,这案子终归是在他任上发生的,按照朝堂规矩,这责任便得由其来背,就这一条而言,李显已是站在了道义的高度上,纵使再如何刁难,刘祎之也没有还嘴自辩的理由,更何况他很清楚不解释还好,真要是跟李显顶上了,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有鉴于此,刘祎之干脆无比地自认了失职的罪名,试图以此来打消李显就题发挥的可能性。
“失职?好轻巧的一句话,一位朝堂柱国的遇刺就用这么个借口便能打发得过去?刘大人想得未免太天真了罢,此事若是没个交代,不仅是你一个小小的刺史,便是孤也得跟着吃挂落,这事能用失职糊弄得过去么,嗯?”
本来么,没有借口李显都要找刘祎之的麻烦,这会儿又怎可能被刘祎之一个自请失职的罪名便混将过去,连珠炮一般的反问登时便喷了出来,直训得刘祎之面红耳赤不已。
“下官不敢,下官自当彻查此案,以明真相。”
眼瞅着李显始终揪着自己不放,刘祎之心中自是哀嚎不已,尽自委屈万分,却又不敢自辩,只能是低声下气地应答着。
“真相?屁的真相,这就是吐蕃人干的,若不是本将命好,怕也得死在此处,查?查个屁,还不赶紧下令全城搜拿吐蕃狗贼更待何时?”李显还没发话呢,边上跟着的李温已是激动万分地跳了出来,指手画脚地嚷嚷着,毫无疑问,这厮分明是怕查出了其缩卵的行径。
“小王爷此言请恕本官不敢苟同,此事尚在彻查之中,并未有定论,又岂可彻夜扰民,一切终归得有证据方妥!”
刘祎之忌惮李显,可却并不将李温这个二世祖放在眼里,说实在的,这一路的同行赴任,刘祎之可是受够了李温的颐指气使,同时也看出了其草包的本色,再者,彼此虽是盟友,却并非一体,刘祎之自是不会听凭李温随意差遣,这便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放屁,老子便是人证,这事情除了吐蕃贼子,谁还干得出来,老子死战得脱,又怎会认错了人,刘祎之,尔竟敢贻误抓捕时机,实是罪该万死!”
一听刘祎之如此说法,李温的炮仗脾气登时便大发了,也不顾自己的官衔其实比刘祎之要低了一级的事实,跳着脚便怒骂了起来。
“小王爷请慎言,此事非同小可,非尔所能承担得起!”
刘祎之也不是甚好惹的人物,哪能容得李温这等人在自个儿面前如此猖獗,这便拉下了脸来,冰冷无比地反驳道。
“你个混账行子,老子……”
别看李温出身显赫,其实就一粗人,论及辨才,十个加起来,也断不是刘祎之的对手,被刘祎之这么三言两语地一顶,登时便找不到话说了,大怒之下,一撸袖子,竟打算给刘祎之来上个狠的了。
“够了!”
李显虽是很乐意看到李温与刘祎之大干上一场,然则身为河西大都督,却是不能坐看官场笑料的出现,尤其是这会儿下头人等都在,该有的官家体面却是失不得的,再说了,李温不过是越王李贞派出来的一个幌子,并非河西一地的真正主事人,就算其与刘祎之闹得再生分,也不见得能离间得了武后一系与越王一系的联盟关系,既如此,李显自不介意当一回好人,这便断喝了一声,算是止住了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下官孟浪了,请殿下降罪!”
刘祎之本就不屑与李温大闹,这一见李显出了头,立马便借坡下了驴,后退小半步,恭谦万分地请罪道。
“呼,呼……”
李温有心动手揍刘祎之一顿,可却没胆子跟李显当面唱对台戏,被李显这么一吼,也就只剩下大喘粗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