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
原本就对前方的暗处有所怀疑的吐蕃巡哨们这一见到凌重等人疯狂扑出,立马便惊慌地狂吼了起来,在如此寂静的夜中,自是分外的刺耳,只一瞬,原本寂静的吐蕃大营登时便乱了,无数的声音纷杂着交织成了一片。
“杀!”
眼瞅着奇袭正在向着强袭的方向滑去,凌重是彻底地怒了,嘶吼着一头便撞进惊慌失措的吐蕃巡哨小队中,手中的刀顺势一个横劈,只一斩,便已将打头的吐蕃兵斩了首,不等其尸身倒地,凌重已掠过无头的尸体,刀光如闪电般劈向了第二名吐蕃兵。
“呀……”
第二名吐蕃兵是员身材壮硕的十夫长,正是这支巡哨小队的队长,其身手自然是这支小队里最强的一个,尽管骤然遇袭之下,不免有些个惊慌,但却并未失措,反应相当敏捷,这一见凌重扑击而至,不但不躲,反倒是怪叫了一声,极为悍勇地上前一步,出刀反劈,暴起的刀光呼啸着直奔凌重的左肩,浑然便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霸绝天下,死!”
吐蕃十夫长的刀势凶横,速度极快,绝对算得上军中好手,倘若面对着的不是凌重,而是他人,这一搏命的一刀出手,即便不能逼退对手,最不济也能与对方来个同归于尽,可惜他遇到的是出身少林俗家弟子的凌重,这就注定了十夫长的悲剧命运,但见凌重人在空中突然一个扭腰,强行变向避开了袭杀而来的刀锋,而后大吼了一声,顺势便是一招习自李显的“霸道七绝”,刀光飞掠而过,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那十夫长的脑袋已飞上了半空,粗壮的身子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地摇晃了几下,最终还是不甘地跌倒在尘埃中,四下喷溅的血水生生将凌重大半个身子染得通红,整个人看上去便如同地狱里跑出来的杀神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冲上去,夺门!”
吐蕃巡哨小队本就处于骤然遇敌的慌乱之中,再一见自家长官已阵亡在凌重刀下,哪还有丝毫的战心,发一声喊,四下里便逃散了开去,一众紧随凌重冲将过来的大唐侦哨们见状,自是不肯放过,纷纷嘶吼着便要衔尾追杀,凌重一见之下可就急了,大呼了一声,当先向乱做一团的寨门处扑击了过去。
守卫寨门的吐蕃士兵并不多,拢共也就是两个小队罢了,暗夜里不明敌情之际,自是不敢轻易出击,全都聚集在了寨门口,勉强排出了个散乱的防守阵型,试图凭借着寨门外堆砌着的鹿角、拒马等障碍物阻挡住来袭之敌的冲击,战术动作倒是颇为老到,显示出了颇高的军事素养,若是换了支队伍前来袭营,指不定还真能在乱中守到寨内援军的出现,奈何他们遇到的对手是凌重等一众周王府亲卫,绝对堪称是大唐军中最精锐的侦哨,这就注定了吐蕃官兵的努力不过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杀,杀光贼子,杀啊!”
守门的吐蕃官兵刚一布好阵型,凌重等人已如神兵天降一般地杀到了,一个个纵跃如飞,视鹿角等障碍于无物,瞬息间便已冲进了吐蕃军的阵型之中,刀刀见血的肉搏战顷刻间便将寨门处变成了人间地狱,无数的刀光在火把的映射下渲幻出夺命的寒光,阵阵惨嚎声响成了一片,血肉残肢四下横飞,人命在此时有如草芥一般地不值钱,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的冲击,守门的两小队吐蕃官兵便已成了一地的尸体,而唐军侦哨同样付出了六条人命,余者多多少少都带着伤,战况可谓是惨烈到了极致。
“搬开鹿角,快!”
全歼了吐蕃守卫之后,凌重顾不得喘上一口大气,高声呼喝着下令一众手下去搬开寨门前的障碍物,他自己却横刀立于紧闭的寨门处,深吸了口气,大吼了一声,全力一刀猛地劈向门闩所在的位置,但听“喀嚓”一声巨响,粗如碗口的门栓竟被凌重这霸绝的一刀斩成了两截,厚实的大门“轰”地一声就此蹦了开来。
“上,拿下贼子!”
大寨里的吐蕃官兵正处于混乱的整队之中,突然间见到紧闭的大门被人轰开,正自惊诧间,旋即便见浑身浴血的凌重如同杀神般持刀独立在火把下,顿时全都呆滞住了,近千人马竟无一人敢稍动上一下,直到守寨的千户长气恼地发出了一声怒斥之后,吐蕃官兵们才如梦初醒般地一拥而上,试图将凌重斩杀于乱刀之下。
“杀,杀,杀……”
面对着蜂拥而来的乱兵,凌重发狂了,口中不停地嘶吼着,手中的横刀全力挥舞了开来,强招频发,拼死挡在了寨门口,哪怕是已是身中数刀,兀自高呼酣斗不休,宁死也不肯后退一步,只一瞬间,寨门处便已成了血肉之磨坊……
加速,加速,再加速!就在凌重浴血死战之际,李显已策马冲过了大通河,拼命地打马加速,向着里许外的敌军大营冲去,丝毫不管身后跟上来的官兵究竟有多少,一味地放马狂奔,心中有着熊熊的怒火在燃烧——第一仗,这只是第一仗而已,竟然便出了岔子,尽管李显不相信所谓的预兆之类的玩意儿,可心里头却是十二万分的不痛快,这等不痛快必须用血来填平,一股子强烈的嗜血之**在李显胸中勃然而起,不宣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