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的话从道理上讲是沒有问題的。人是会变化的但是人们总喜欢用一定的标准去选人。犯的都是刻舟求剑那个故事里面那人的错误。而一个主意在说出來再经过大家完善后。白纸黑字的写出來一般來说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很多人不愿意选择一个主意。为什么人们都喜欢放弃不变的东西而去选择变化的东西。其中原因沒有人去仔细想过显得很是奇妙。当然更为奇妙的是人们总喜欢认为容易变化的人被选上后就不会变。就有资格去改变相对固定的主意。
信王的话让钱谦益听了暗暗点头。但是却让杨涟和高攀龙心里生出异样的想法。他们都想这皇上生病后皇上兄弟的脑袋反而清醒了。说明大明还是有前途的。当然其他不能说出來的想法也闪现过。但是就像黑夜里微弱的流星一样。一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不想再去找寻。
高攀龙狠狠摇了摇脑袋。像是要把一些不适合的想法摇掉。他两眼直直地看着信王说道:“信王你这话其实我们前一段时间就想过也进行过仔细的分析。前一阵杨大人给皇上的建议是选人不如选主意。我们经过仔细分析后发现杨大人的建议理论上行得通但实际上难行。相比一个人们认可的主意或者说一个明了的计划來说。人就显得有些变化无常了。但是为什么人们愿意选一个容易变化的人而不愿意选主意或者说计划呢。因为大家都觉得人比较好控制。”
信王想了想说:“我记得皇兄曾经这样说过。他说一个官员首先需要的是忠诚。然后才能说能力高低。他说过不忠诚的人能力越大危害越大。对我皇兄來说是不是忠诚就代表着容易控制呢。”
高攀龙说:“不仅仅是皇上需要控制手下的人。任何官员都喜欢控制得住手下的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大家在选一个官员时才喜欢选人而不喜欢选主意。无论这个官员最后是通过什么途径上位的。他必须要被人控制而不是根据什么计划來而不受管束。当年嘉靖朝时有一个海瑞。他以圣人的话和本朝太祖立的律法为依据治理地方。这样的人对上级包括皇帝都沒有无条件的畏惧心。人们不喜欢一个下级小官始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所以海瑞不怎么受重用。”
信王这时候就有些奇怪了。他说道:“民选官试验是我皇兄赞同的事。而且也是我们大家大力推行的事。难道大家都沒有发觉这一点吗。明明选一个主意经过完善后就可以执行。这样一來谁去执行都无所谓只要不乱來就行。这样肯定比绞尽脑汁找一个容易变化的人要好。直接选人就是让这个人坐上那个位置后根据他自己的想法做事。从出智出谋的角度讲也是一边是一个人左思右想。另一边是大家集思广益。难道为了控制人就要做这么大的放弃。”
高攀龙说:“开始杨大人说了三个问題。其中第三个问題就是皇上说的把不在状态的人换下去。假如这个人是百姓选出來的。上级对他的控制力要差很多。这种情况下就不好及时换人。可见一个官员必须得到控制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皇上也说过忠诚第一能力第二。不能控制的人谁能相信他的忠诚。民选官一事上现在已经出现了难題。怎么办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必须皇上亲自下旨。”
高攀龙这话虽然沒有说得很明白。但是却得到了包括信王、杨涟等人的赞同。从朝廷的角度看一个官员。忠诚第一方便控制是最大的要求。其它的要求就不能说得太明白。给了他自由也就是给了自己方便。假如把什么都定得死死的。在这种环境下做事的官员就不好控制。因为他是根据一些计划或者制度在机械做事。想让他灵活一点也不可能。他自己都无法做到灵活要按一定的规律做事。其他人又如何去控制他。
现在大明的官员都是这种情况也就是说自由度非常大。当年张居正那么厉害也只是对官员约束得紧了一下。最后都被官员们垢病群起而攻之。现在要让所有人失去更多的自由完全按某些主意去行事。这种触犯众怒的事除了皇帝谁也不敢揽到自己头上。
信王想了想说:“我皇兄现在身体不是很好。杨大人和钱先生开始刚刚见过也沒有得到明确答复。现在再去请示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不如我们先根据这三个问題试着用考虑事的角度去设想。等我皇兄身体好了再把我们的设想拿去给他看。只说这是一个建议用不用随他的便。”
高攀龙见信王如此说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道你马上就要到这里來主管监政院。什么事由你來承头那是名正言顺最好不过。就算有人想说什么也得考虑你跟皇上的关系。高攀龙这样想是因为已经有人公开说东林党是学阀学霸。用人做事都是凭东林党人的喜好。这话说得连高攀龙自己都暗自点头。想一想自己这些人这么几年的所作所为。不说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确实也有排斥异己的事。
高攀龙想了想说:“杨大人和钱大人这次亲自去看过民选官的过程。以他们所见所闻提出了三个问題。干脆就由钱大人來说。我和杨大人还有信王一起从论事的角度來选人。你们看怎么样。”
信王一想也对。自己和钱谦益现在都还算是政务院的人。高攀龙和杨涟都是都察院的人。如果互相有了争执就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