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璋背着明玫上轿的时候,还处在对大姐夫的崇拜当中没回过神来。他有几分得意地对明玫道:“小七你说过处处留心皆学问,我记着呢。你看,我就学会了大姐夫的这招。”
明玫小小切了一声。
明璋道:“我跟你说,我看那霍辰烨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功夫可不见得能打过爹呢,还有爹的兵,你别怕他。”
明玫好想大笑几声。这可爱的三哥呀,长大了知道关心妹妹了。可是,老爹打得过他女婿能代表什么呢?难道她回来告状,让贺正宏去扁那丫的?带兵灭了那丫的?话说,如今他俩到底谁手下兵多呀?嗯,是贺正宏,必须的。
在他们走后,得知这个小插曲的贺正宏出现,冷哼了两声,背着手面朝着门口淡淡说了句:“立了功劳的黄毛小儿也还是黄毛小儿。”就敢对他贺家不恭不敬起来?
然后看了看唐玉琦,又淡淡道:“你们唐家也够有意思的。”总能给他家小七带来负面影响。
两句话,把两个人各打五十大板。
众宾客把这两句话在心里默默揣摩揣摩,嗯,咱们贺指挥史怕是被惹到了。
坐在轿上颠吧颠吧,明玫头晕胸闷,把“他很好”,“他很棒”,“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各念一百遍,终于冷静了下来了。
想了下刚才霍辰烨在贺家的闹场,落了她和贺家的面儿,她得怎么找补一下呢?
落轿下轿,换了个霍家请的全福人来扶。司水留在了贺家,等二姐姐回家就要领回去了。素点素心半步不离,又怕错了霍家的规矩,步步谨慎。
地上的毯子太厚太软,明玫腿一软差点没站稳。然后手里继续被塞进一根红绸,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来那根,继续象只宠物一样被牵拉着,只是没有将绳索勒在脖子上。她微低着头盯着脚下的喜毯,一步步登堂入室。然后在礼官的喝唱中,前拜拜对拜拜,拜了那么好几拜之后,又继续被牵拉着,出了厅堂入了洞房了。
原来,也就这么简单。
耳边的喧闹声一度曾低下去了些,等被扶进了一个门槛,便又高了起来。有女人叫着“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然后便是更多的女人开始对她从头评论到足,嗡嗡的声音,环佩叮当。
还没掀盖头呢,能看到个毛呀,展览品只有布料。
“世子爷,快掀盖头啊,我们可等着瞧新娘子呢。”
霍辰烨拿起那杆包着红绸的银称,小心翼翼地挑起了盖头。
忽至的亮光,让明玫不适地微低了下头。再抬起时,见霍辰烨正直直看着他,一副专注认真的样子。明玫不知道为什么,不觉就脸上一热,匆匆撩了他一眼,又忙低下头去。
霍辰烨见明玫露出此等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就翘起了嘴角,那双狐媚的眼睛里盛满笑意,更添了许多脉脉风情。
旁边有人就哧哧直笑:“唉哟新娘子害羞了新娘子害羞了。世子爷,你这么直勾勾看人,会把人魂也勾走的。”
也有人开始夸:“新娘子真漂亮”,“嗯,额头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明玫低着头,嘴角直抽抽,漂亮吗?她抹得连她妈都不认得了吧?至于饱满,她从活过来到现在,就一直是瘪的没变过,谢谢。
这些个妇女,都是能扯的,好在她谁也不认识,也不用去搭话,只需要全程装害羞就好。大家打趣着新人,两人在喜娘引导下坐床,然后喜娘撒帐,吃了恶俗的生不生饺子,喝了系着红绳的合卺酒。
两人面对面互勾着胳膊的时候,霍辰烨悄悄用劲儿,把明玫胳膊勾得身边,明玫要将脸离他很近才能把酒杯举到嘴边去。近到能感受到男人的体味,甚至那微热的鼻息。
明玫胳膊使劲试图挣回来一点,发现压根拉扯不动。她耷拉着眼皮儿眯过去,只看到对面男人对弧线优美的下巴。那男人一口喝干杯中酒,乘着近距离就不动声色朝她脸上哈了两口气。
终于礼成,大家便撵着霍辰烨出去敬酒,霍辰烨站起身来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住,回头看了明玫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终于没好意思说出口。走到门口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吩咐站着的丫头:“还不去服侍主子。”
便有妇人笑道:“世子爷就快去吧,还怕我们吃了新娘子不成?”
霍辰烨笑了笑,冲那些妇人们一抱拳,又看了明玫一眼,这才转身去了。
一个穿着樱花粉色缠枝牡丹暗纹锦缎收腰小夹袄,长着圆圆脸的娇憨状小媳妇儿走过来,拉着明玫的手道:“弟妹呀,我是你炫嫂子。可得让嫂子仔细瞧瞧,看看清楚是什么样标致的人儿,能让我们烨兄弟改了脾性,破例答应亲事迎回家来了。”一边把明玫的手放在掌里又摸又捏的,很亲热的样子。
霍辰烨的亲事一直是霍家的老大难问题,最后终于拖成了大龄青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霍辰烨的拒亲经历和外面的花边儿新闻总是连在一起的,所以现在就讲这种话显然不是很合适。
可明玫瞧着这女人一张娃娃脸上满是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