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和他,曾经很,要好......”霍辰烨道,他本来想说得更难听点的。
明玫发现,自己否定得太快了,倒显得有些假了。
她慢慢补充:“他是隐晦地表示过,想等我长大,娶我进门。我也懂他的意思,我默认了。”她道,语速加快,“所以他会拒婚,会离家,都是为了我。”
霍辰烨盯着她看,两眉紧皱,表情阴沉。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地认了。
明玫干脆扭过头去,对上他的眼睛道:“你以前骂过我的。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小小年纪便有很多龌龊心思。”她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他家世好,人品好,对我也很好。我只是个没了生母无足轻重的小庶女,如果是他,我想我能过上比在贺家好很多的日子。如果是别人,有他这么好的条件,我一样也会愿意。”
“他对你真心真意,你竟只是看中他的家世条件?竟然是换别人你也一样愿意?”
“不错,我只看中他的家世条件,我只想过好些的日子,我从来都只想着自己不顾别人,我就是这样的人!他办得到最好,他办不到,就各走各路,两不相干!反正我也没损失什么。至于深情厚谊非君不可这样的事儿,在我儿,半点儿没有!”
霍辰烨瞪着她,她也定定看着他,如一场较量般,毫不相让。
把自己说成个贪图富贵,薄情寡义的人,可他根本不信。
因为承福郡王有意,躲在西北守完三年孝,知道承公子是殿下,便把自己扮得傻兮兮的,这是贪图富贵?为了琦哥儿,自己如今的名声都成什么了,也毫不顾惜,这是薄情寡义?
“那我呢?也是家世条件被你看上了吗?噢不,你没看上,是我看上了。”霍辰烨自嘲道,声音有些疲惫无力,“我的名声远不及琦哥儿,所以你更没半点儿心思了对吧?”
她所言不尽不实,他没有拆穿她。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很生气。说了的那些,尽是他已知的事情,而关于她的心思,他还是没弄懂。
所谓解释就是掩饰,所谓过犹不及。某女要知道自己言多而失,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但现在,她不知道,所以她还很硬气。
“所以,你还娶吗?”明玫问道。
“当然!我等了这么久,岂能浪费!”霍辰烨冷声道,胳膊在旁边一撑,人就跳了起来,转身要往外走。
“你不一样!”明玫没有回头,轻声道。
现在被他跑了,以后还不被他虐死啊。
霍辰烨果然就止住了脚步。
明玫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对别的男人有点儿意思,他可能不爽,会怪你多情。对别的男人一点儿意思也无,他也会不爽,会怪你无情。男人到底来自什么星球啊?
“因唐玉琦之故,唐大太太直接闹上贺家。那时我还小,面上套上盔甲,装傻充楞到底。而她拿不出实证,所以我家太太最终也没有拿我如何。否则,也许今天,我是坐在这样的地方敲木鱼也未可知。后来,唐玉琦迅速成亲,唐五奶奶也对我言语鄙薄,当众讥讽,我依然只能装傻充楞。
我自己起过心思,有这种种遭遇也是活该。可我还是会怨,会憋屈,我只是起了心思而已,我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把我拉进来?这么说起来,似乎该怪琦表哥办事不力,可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他?
我只能怪自己不该有那点儿心思。自己要不起的东西不能要,连想都不能想!我早就不对任何人起心思了。
在西北的时候,唐玉琦来找我,说他想带我走。——谁知道只是你们一场利用。幸好我早无心思,否则,便成了一场笑话儿了。就这,还招来了小汤山之祸。你说,我还敢有心思么?”
那时,唐家到底得了音儿,知道了圣上意属六皇子承郡王。
承郡王表面是在西部焦作城乖乖就藩,其实是在跟裴家不时传送来的刺客躲猫猫。彼时正在西北某大山里演练私兵呢。唐玉琦代表唐家前去拜新主表忠心领使命,她成了唐玉琦西北行的最好借口,那时候,做为私兵头子,就有霍辰烨掺的一脚。
“那时,实不该利用你,我后悔也后怕至今,对不起。”霍辰烨站在她身后,沉声道。
实际上,当时也不是非她不可,可他就是想看看,若唐玉琦愿意带她走,她会如何。
她不走,很坚定。宁可去将就什么陶二。
然后他洗白身份,在她孝满时定下亲事。一切都刚刚好。
明玫点头,既然说了,便都说清吧,那些沾过边儿的男人,都拉出来过堂吧。
“承福郡王人品不好,我三姐折在他手里,谁肯再去填坑?而承公子,所谋者大。他们都非我所愿。我原本只想,找个富足人家,安稳度日就好,所以会选陶家。可是,我自己做不了主。陶家不成了,我回京,心里是不高兴的。回京才知,蒙你青眼,竟立婚约.....”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从来都没说过,可你等了这么多年。原本你和唐玉琦一样,我高攀不起,更不敢再动心思。可小汤山之事你明明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