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赤的出现,并没有让我们有多开心,相反,我的手心,开始忍不住地冒汗来。
我很清楚的晓得,自进藏以来,我们所面临的第一场重大考验,即将在眼前。
要知道,莫赤虽然说过,他一个人目标小,去拿东西的话,是不会引起人的注意,然而他毕竟年纪太小,斗争经验不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对手,那些人的眼光之毒辣,哪里是一个半大少年,所能够欺骗的?
所以从他一开始提出来,我就想着反对,不让莫赤来趟这滩浑水。然而杂毛小道既然提出将计就计,我们在此处,给茅山的追兵来一次迎头痛击的埋伏,将他们给打痛,给以后争取时间缓冲,那么我也不便反对,于是积极筹措起来。
山脊那边的黑影走近了一些,我能够看见那黑影,确实就是穿着一身藏族传统服饰的莫赤。
只见他扛着一个沉重的布袋,正从山脊上,健步如飞地走了下来。我越过莫赤的身影,朝着他后面瞧去,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空荡荡的山脊上面,除了树木和野草,再也没有什么东西。
难道真如莫赤所说,他就是一个小人物,所以没有得到茅同真他们的重视,将他放了过来,并不理会?
倘若如此,那么我们便只有改变计划,将莫赤所带来的行李拿好,然后朝着山里面走。
这一来是可以避其锋芒,二则是吸引注意力,免得他们去佛塔那里,找那鬼妖婆婆的麻烦——虽说江白小喇嘛让我们在佛塔暂住几日,但是既然我们把朵朵留在了那里,自然不可能一直待着,坏了事儿,虽然茅山宗未必会为了我们而得罪白居寺去硬闯,但是通过行政力量,还是可以拿捏我们的,远远不如躲入山中自在。
**山高寥廓,莫赤走了二十分钟,才穿过了原始森林,走到了湖边来。
对于上次的经历,他依然是心有余悸,下意识地离那湖边远远的,然后站在一高处,手搭凉棚,四处望,想要找到我们的踪影。然而我和杂毛小道潜伏在暗处,自然不是他所能够找寻得到的,莫赤望了一会儿,并没有作为一个诱饵的自觉,开始用藏语喊起话来。
他倒是也有一些小心思,不过我们却没有敢出来,只是谨慎地打量着四周,想要把有可能存在的敌人,给找寻出来。
莫赤喊了一阵,仍然没有看到我们,于是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观察了一阵,感觉不会有人跟着他,想要站起身来,过去找莫赤接收。然而刚要站起身,杂毛小道一把拉住了我,我回过头去,只见他无声地摇了摇头,眼神很坚决。我想了一下,所谓伏击,不过就是沉稳和意志的较量,不管是否有人跟过来,我们都应该沉住气,不给敌人任何机会。
莫赤歇息了好久,站起来喊了几声,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想到了自己有可能被跟踪了,所以我们才会不露面的可能。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这个小子倒也是机灵,将背上的那一包布袋给放在了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然后朝着湖水叩拜,极尽庄严,仿佛在祭奠湖灵一般。
完了之后,他拍拍屁股,施施然地转身离开。
看到莫赤这般行为,我不由得击节赞叹,要知道,既然我们约定在天湖见面,而到了时辰,我们还没有露面,定然是出了状况,是什么问题,他自然不知晓,但是将东西放在此处,我们一定是能够知晓的。不露面,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保护。
看到莫赤离开了天湖畔,我的心情反倒是轻松起来,目送莫赤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对面的一处山坡脚下。我们并不急于去取在湖畔上的布袋,只是蹲在藏身之处,默默不言,如同死物。
如此差不多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当我的心已经宁静得几乎要融入那湖水中的时候,杂毛小道捅了捅我的胳膊,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一道黑影,从西面的原始森林中出现,正在快速地接近莫赤留下来的包裹。
此人身穿黑色中山装,挽着一个道髻,脚步如飞,正是我们在白居寺中所碰到的那个龙金海。
我们顺着他出现的方向瞧过去,但见在林木稀疏之地,有一个佝偻的身影隐没其间,却是茅山长老茅同真。
没想到他们两个如此确定,竟然都来了,想来是已经摸了些底细,才会如此的笃定。
若只是他们两个,我们还有信心,与之一战。
随着龙金海越来越接近湖边的那包布袋,我的心则提得越高,然而就在即将临近之时,平静如镜的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哗啦的水浪声,龙金海的身子僵直,如弓,一下子就弹到附近的一处凹下的草甸去,而在他的身上,竟然立刻就有淡黄色的光芒闪现出来。
我不由得想笑,我们对这些追兵如临大敌,像龙金海他们这些二代子弟,未必不会惴惴不安,畏之如虎?见到龙金海激发出来的这光芒,我便知他对进我身上的这金蚕蛊,也是十分恐惧,提前将身上的防护工具给开起来,不让肥虫子钻了空子,将其偷袭。
然而他哪知,湖面上闹出动静的,并不是我们,而是之前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