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龙袍,肩挑日月,难道依旧收不住她的心吗?天‘色’凄‘迷’,他心烦意‘乱’,转头对述明道:“她虽在你手底下,却早已经独当一面,到朕跟前请罪,还要你跟着?你回去,朕有话要和她‘私’下说。”
述明应个嗻,呵着腰两手低垂,马蹄袖掩住了双手,却行退到一旁。偷偷掀起眼皮看,见他伸手拉颂银,那不知死活的丫头往后缩了缩,躲过他的接触自己站了起来。述明闭上了眼,心头鼓声大作,暗暗哀叹,这不开窍的,别得罪了圣躬,回头全家遭殃。
好在皇帝并不生气,收回手负在身后,转头往南书房去了。军机处人多眼杂,不是谈感情的地方,这回应该郑重和她商量商量以后的事了。
正大光明殿里乌压压的守灵人跪着,从乾清‘门’上望过去一清二楚。他迈进‘门’槛驻足看了会儿,回头又瞧她,她低眉顺眼跟在身后,他突然兴起一种希望来,要是一直让她绕着他转,其实也很好。
他脚下慢慢蹉着,她亦步亦趋跟随,他低声问:“和你起冲突的是哪位侧福晋?”
颂银说:“是董福晋,富察福晋其后赶来,没有公道话,净忙着敲缸沿了。”
她的语气怨怼,有种告状诉苦的味道。他喜欢她这样的语气,仿佛他们的心贴着,她愿意像对待容实那样,发发牢‘骚’,说说她心里的苦闷。
他嗯了声,“你管她们做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颂银有些意外,抬眼看他,他负手前行,肩上披领镶紫貂,昂然舒展着,像张翅的海东青。正不知怎么回话的时候又听他说:“你这人嘴上不爱让人,究竟说了什么,惹得人家要打你?”
她红了脸,“是奴才口舌造业了,那些话……不提也罢。”
他牵‘唇’笑了笑,其实是什么,她不提他也知道。只是想听她多说几句话,便装不知情罢了。他迈进南书房,把里头‘侍’立的人打发出去了,站在一个外人看不见的位置上替她打帘,让她进来。
颂银躬腰说不敢,自己接了帘子闪身进‘门’,听他又道:“你不对朕说清前因后果,叫朕怎么判?过两天侧福晋就要宣进宫,回头封赏,指派寝宫,碍于面子,必定要向着她们的。你早早儿告诉朕,朕才好主持公道。”
她嗫嚅了下道:“也没什么,还是因为您大婚当夜去向不明了,福晋们对我有不满。再者……说我霸揽得宽,要不是‘女’人不能三妻四妾,我把两个都收了房多好……”
她说到最后冷汗淋漓,他却扑哧一笑,“这位侧福晋有意思得紧,真敢说话啊!你呢?又说了什么,叫人忍不住动手。”
她咽了口唾沫,“我说……您该‘操’心怎么让皇上给您晋高位,还有她阿玛的官职和我一样是四品,她还让我瞧瞧自己的身份。我不服气,觉得这话不当她说,就呲达她了……臣有罪,您惩治我吧!”
她什么都说了,只有那句别‘激’她,万一动了心思,到时候真打算挡人道儿的话,她始终绕开不提,叫他有些失望。
他坐在案后点头,“朕心里有数了,这事儿到此为止,既然没出人命官司,就没什么要紧。你来见朕,就只为这事?”
她歪着脑袋琢磨了下,“还有给万岁爷道新禧,明儿就是大年初一了。”
他叹了口气,“今年的节是过不好了,等明儿早上进太庙祭祀时通禀一声,告知列祖列宗朕即位了,就是了。”言罢打量她的神情,“天下终究到了朕手里,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迟迟抬起眼来,“您即位是人心所向,我有一车恭祝的话,就是不知从何说起。”
她会打太极,是内务府应付宫内嫔妃宫外买卖练出来的。他轻轻哼笑,“你用不着和朕来那套虚的,你心里想的什么,朕都猜得到。你们一心拥立小阿哥,要不是大行皇帝崩得突然,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样呢。这两天忙,没寻着机会同你说话儿。朕御极了,中宫之位悬空,你瞧应该怎么料理?”
她心头作跳,“奴才不是军机上人,我只管主子吃喝玩乐,旁的都不和我相干。”
他回过身来看她,深井一样的眼眸,令人惶骇,“朕要听你的意思。”
她摇头,“我说不好,二月里选秀,届时年纪合适的四品以上官员家眷都要应选,主子可以在一二品大员出身的秀‘女’里挑选。一后四妃,只要选得得当,能为主子稳固朝纲。”
他笑得淡而无味,“这话在理,可是皇后之位已经有人选了,就算国丈帮衬不上朕什么,朕也愿意拿这个位置填进去,换个朕喜欢的人。至于稳固朝纲,四妃足够了,犯不上搭进皇后的凤印。”
颂银心里七上八下,看样子她自认为安全都是一厢情愿,他的主意没变,当王爷时已经那么霸道了,当了皇帝不知又是什么光景。
她‘舔’了‘舔’‘唇’,“您才登大宝,好些事要从长计议,选皇后不急,和众臣工商议商议再定夺不迟。”
他灼灼望着她,“你是非得让我挑明不可吗?你就装吧,等我把旨意砸到你脸上,我看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