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泉开着车听从盛从肃的吩咐,把霍明朗送回了医院。他满肚子的话,来来回回在嘴边打转,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盛从肃坐在后座上,显然很是疲累的模样,一张脸煞白,只余下一双剑眉乌黑,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余光瞥见盛泉有意无意地一直在看自己,便微微开口:“什么事情?”
“刚刚我看到泱泱了。”盛泉顿了顿:“和她妈妈在一起。”
“嗯。”
盛泉一噎,这回答,明显是不想再谈下去。完蛋,连盛泱都不在眼里,那么可不是生无可恋了?找霍医生原来是这个原因?!盛泉心里一慌,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盛从肃的脸。苍白一片脸颊,眼底乌青一片。
盛泉顿时就想哭了。他忍了半天颤颤巍巍地说:“七公子,那天你去警局待了两个小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盛从肃神‘色’疲乏,不耐烦地说:“能有什么事情?”
“老七,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绝症?!”盛泉几乎要哭了,声音都哑了。
盛从肃被他这样子的情态吓了一跳,终于睁开了眼,盛泉靠边一停,转过身就哭丧着脸,向来叫人七公子的他这会儿只说:“老七,老七,你不要吓我。”
盛从肃皱着眉:“这几天难道你又谈恋爱?蠢成这样。”他略一思索,恐怕是盛泉误会了什么。他不是话多的人,只是说道:“霍明朗的哥哥是霍瑜。”
“哦……”盛泉的脑子终于转了弯。
霍瑜是谁,布桑城黑道第一人。有些事情,盛从肃不方便出手,可是霍瑜却可以解决。
“嗯。这两天泱泱一直吵着要见你。我看宋小姐短时间内也不会搬离江苏路别墅。”
盛从肃眼睛都没睁开,只是说:“以后这些事不必跟我说。”
盛泉却像是没听到,接着就说:“宋小姐吧您也要理解她,仇恨遮住了眼睛,拿着证据肯定会报案的。七公子,反正我要是她我也会这么干的。”
车子平稳地驶向市中心的中心地段,高层楼盘,法式建筑小区。盛从肃下了车,嗤笑一声:“你懂什么,她这是膈应我。”
这已经隔了将近二十分钟,他回这样一句话,盛泉愣了不止半点。不过想了一会儿,竟也又是想通了。
说到底,恐怕宋如我也知道这间案子也掀不出大‘波’‘浪’,毕竟这还是布桑。但是她即便知道搞不出什么名堂的前提下,依旧义无反顾地报案。那么她真的是恨之入骨了。
当天,盛从肃由律师保释出来。他后来还听说宋如我打过电话到警局问后续处理情况。她既没有撕心裂肺质问为何将人这么快就放出去,也没有冲到他们那儿拍桌子讨公道。她甚至有些明白地很快就说谢谢,那先这样。
盛从肃越发感觉心寒彻骨,他一路上了二十八层,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下去,行人如同蝼蚁,他坐拥世界又怎样?
而回到香江别墅的宋如我在安排完盛泱之后,终于打开了那个传说中的论坛帖子。帖子里只是将人名隐去,用字母表示。但是身家背景和长相面貌都是描述地仔仔细细,有点儿了解的人都能猜出来那是在说盛从肃。
楼主直指盛从肃买凶杀人,在伦敦将留学生撞死的事件,语气愤慨,直言法律的公正在哪里?!
这个帖子已经引起相当大的关注,甚至下面有人回帖说:“这件事情,应该让盛从肃的妻子站出来讲清楚,她应该最了解。”
宋如我很快就关掉了网页界面,她头一次拨打了盛泉的电话,在响了几声之后,那头显然有些迟疑地接起来:“宋小姐?”
“盛从肃在哪里?你不用瞒我,我今天还看见了他。你一定知道他现在住的地方。”
“这个……”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去找霍明朗。我跟她也算是朋友,一问便知。”
“好吧好吧,七公子现在在市中心的江海南苑。”
宋如我“啪”一下就挂了电话,她匆匆忙忙地下楼,老管家见了眉头一皱。
宋如我开车去往市中心的时间内,盛从肃连续接到了盛泉和管家的电话,都是说宋如我不同寻常。
盛从肃皱了皱眉头,二十分钟之后,他的‘私’人电话响起,屏幕上显示:“老婆”。
这是宋如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他。盛从肃一直捏着手机,听着铃声从弱到强,在从强到无。屏幕上的名字忽闪忽闪,他没有接。
这是下午两点钟,阳光直直地从落地窗前‘射’进空旷的客厅里。这个城市,一眼望过去,明明他拥有很多,可也明明他什么都没有。
其实很多时候,他知道自己做错,痴心妄想甚至可怜可悲。心底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宋如我是恨他的,都被捅过一刀了,你还指望什么呢?
可是人就是那么奇怪,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奢望。你看连孩子都有了,总会有些缓和吧,于是抱着这样子的心,也终于‘精’疲力尽了。
他不想再见她了。
宋如我的电话再次打进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