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琳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來,脸上也不大好看,嘴唇微微颤抖,甚至眼中闪过一抹惧色,她看了一眼黄国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黄国斌,别以为在背后动点什么手脚就能阴得了我,告诉你,这东江钢铁厂还是老子说了算,动动小指头就能捻死你,”门外有人大声骂骂咧咧的,似乎一点也不避讳这是在家属区,听声音正是周强,
林辰暮不由就觉得有些纳闷,这个周强是不是也太过于嚣张了,下午蔡元峰及省市领导才去了钢铁厂视察,他这就敢耀武扬威地來工人家里闹事,一点风头都不避,就不怕再闹出什么乱子,
“二舅,甭给他废话了,直接将门砸开,我进去看弄不死他,麻痹的,敢背后捅刀子,真他妈活腻味了,”林辰暮还沒想明白,紧接着就听人大声嚷嚷道,声音也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黄国斌眉头一皱,站起身來就大步走过去,何月琳想拦他,却沒拦住,他走到门口,猛地将门一下子拉开,
门口狭窄的过道上,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少说有十多个人,领头的正是周强,他似乎喝过酒,满脸通红,眼睛也有些迷离,而他身后,除了几个沾亲带故的厂领导之外,就是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敞着衣衫,坦胸露背的,有的手里还拎着家伙,看起來凶神恶煞的,
这架势,周围的邻居连门都不敢开,只敢隔着门缝和窗子往外看,大家都知道,周强來找黄国斌麻烦來了,虽然都觉得忿忿不平,却又怕被殃及了,周强在厂里几乎就是个土皇帝,但凡敢和他作对的,都被他弄得很惨,谁都怕成为下一个,
黄国斌却沒有丝毫惧色,怒目而视道:“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沒有王法啦,”说罢又对周强沉声说道:“周厂长,请你注意影响,”
“影响,你他妈背后阴老子的时候,怎么不注意影响,”或许是借着几分酒意,周强一听眉毛就竖了起來,瞪着黄国斌怒喝道:“老子告诉你,只要老子还在厂里一天,就沒你黄国斌的出头之日,别以为鼓动几个不明真相的工人就能扳得倒我,要说手段,你还嫩了点,”说话之间突然打了个饱嗝,一股熏人的酒气喷涌而出,令人作呕,
远远的,有不少人在围观,窃窃私语,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周厂长,你好歹也是个厂长,说话怎么这么沒水准,”黄国斌气愤不已道:“找领导反映情况,是我们所有工人自发自愿的,如果你沒有什么问題,有什么好心虚的,别以为你能在厂里只手遮天,这还是GCD的天下,有的是说理的地方,少在这里虚张声势,”
“好你个黄国斌,到处挑事还有理了,老子整不死你,”一个小伙子一下子就从周强背后蹿了出來,正是林辰暮在牛肉面馆见过的那个强哥,他怒气冲冲地一把拽住黄国斌的衣领,挥动拳头就向黄国斌脸上砸去,一拳就打得黄国斌身子直往后仰,鼻血横飞,踉跄了好几步退回屋里,眼镜也掉落地上,被紧跟上來的强哥一脚踩得稀烂,
眼看着第二拳又要打过來,何月琳惊得是面无人色,却突然听有人喝道:“住手,”声音虽然不算沧桑沉重,却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威压,让所有人都不禁心头一悸,
“谁他妈多管闲事,不想活了是不是,”强哥回头就骂道,可还沒等他看清楚,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敢管他的闲事,脑袋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的,正想要发火,却愕然发现,打他的是自己的二舅,也就是钢铁厂的厂长周强,顿时就懵了,
其他人也是一头的雾水,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周强却是看到林辰暮沉着脸从黄国斌屋里出來的第一时间,脑袋嗡一声,立时满头冷汗,酒意醒了七八分,他实在想不到,林辰暮怎么会和黄国斌搅合到一起了,可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琢磨这些问題,而是应该如何补救,
他还沒想好,外甥就开骂了,他这个心里气啊,转过身就给李强重重一巴掌,然后才又结结巴巴地打招呼道:“林,林书记……”脸上挤出來的笑容看起來比哭还难看,
这时,众人也认出來林辰暮來了,顿时就是一片哗然,
下午在钢铁厂大门口,他们几乎所有人都见过林辰暮的勃勃英姿,也听了林辰暮那颇具煽动力和感染力的发言,对这个年轻“高官”的印象是极为深刻,只是他们和周强一样,就算是做梦也想不到林辰暮居然会在黄国斌家里出现,
黄国斌是什么人,大家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倘若他有什么后台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可偏偏林辰暮却从他家里走出來,这里面的东西就很值得琢磨了,
李强也是一个哆嗦,后背就湿了,下午他虽然沒在,可平日里却沒少听二舅提起这个林辰暮,在他心目中能够只手遮天的二舅,似乎对这个林辰暮都很忌惮,他心里当然也就把林辰暮划为了惹不起的人物之列,却沒想到,自己这沒把门的臭嘴,骂得却是这样了不得的大人物,
忐忑惶恐的李强虽然觉得林辰暮是有些面熟,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