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给我说一声,”
沈玉茹和杨可欣都在厨房里忙碌起來了,客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杨卫国这才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又似漫不经心地看着林辰暮问道,
语气看似责问,其实饱含了关心之意,
林辰暮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也沒想过真能瞒得过杨卫国,甚至在脑海里演练过,当杨卫国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自己该如何应对,可真当这个时刻來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恍然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杨卫国就轻叹了一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就是性子太直,眼里容不下沙子,和你爸当年,几乎就一模一样,”
“我爸,”林辰暮一听不由抬起头來,颇有几分急切地追问道:“杨叔叔,我爸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林辰暮的父亲去世得早,到现在,只留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甚至连“爸爸”这个词,他都觉得有些遥不可及的感觉,可每次提起父亲來,老妈总是会黯然落泪,从此林辰暮虽然心生惊疑,却再也不敢问及这个问題,只能把这个疑问深埋心底,现在猛地听杨卫国提起自己的父亲來,内心顿时就激荡不已,一时间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亟不可待地追问起來,
“你爸啊,那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听到林辰暮的追问,杨卫国眼里也是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來,不胜唏嘘地说道:“可惜啊,当初他就是太好强了,这才会落到如此下场,也害得你们母子吃了那么多苦,唉……”林辰暮竖起耳朵,听得正起劲儿,却又见杨卫国摆摆手,心情颇似沉重地说道:“不说了,不说了,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见杨卫国对自己父亲的事情如此讳莫如深,再联想起从小老妈不停搬家,从不提及老爸的这些怪异行径,林辰暮心头的疑云却是更大了,心头不由胡乱琢磨道:莫非这其中,还有怎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林辰暮如今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官场的磨砺,尤其是这一两年來的经历,让他渐渐也懂得将内心深藏起來,杨卫国既然不肯说,那必定有其不肯说的苦衷,强逼他也沒用,
林辰暮点了点头,心头却是暗自下定决心,迟早有一天,自己要揭开其中的玄机,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倘若里面真有什么恩怨情仇,那自己就算是豁出命來,也要讨一个说法,
杨卫国话锋一转,又问道:“刘光泽去找过你了吧,”
“刘光泽,”林辰暮愣了一下,旋即又反应过來,说道:“找过,不过我沒搭理他们,直接就离开了,”
“哦,”杨卫国一听來了兴趣,连忙问道:“怎么回事,说來听听,”听林辰暮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后,他不由又指着林辰暮哈哈笑了起來,说道:“还真有你的,人家堂堂一个副区长,一个分局局长,你就这样把别人甩在一边,不管不问,”
一听杨卫国这样说,林辰暮心头也不由忐忑起來,愁眉苦脸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再去找他们,”
杨卫国却是一摆手,笑着说道:“你做得沒错,对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是要给他们些厉害看看,”说罢脸一沉,一股凌然的威严之气便迸发出來,冷哼道:“刘光泽的儿子被抓,他也慌神了,电话都打到我这个地方來了,还向我施压,呵呵,小暮啊,你知道我是怎么答复他的吗,”
林辰暮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就一个字:滚,”
杨卫国的声音不大,语气也算是柔和,可这“滚”字一从口中蹦出來,却赫然有种掷鞭断流的气概,充满了旁人无法逆转的心意,让林辰暮的心里,都不由一悸,
林辰暮一怔,又听杨卫国冷冷说道:“一个小小的副区长,也敢在我面前指手划脚的,换罗松平來,我或许还买账,可他,哼,还差得远,他儿子别说惹了你,就算不是,光凭这些年來的所作所为,敲了‘沙罐’(脑袋)也沒什么好出奇的,”
林辰暮初來乍到,还不知道罗松平是什么角色,但也心知,必定是个大有來头的人物,要不杨卫国也不至于如此郑重其事把他给提出來了,而且和刘光泽还关系匪浅,有了这样一个大靠山,杨卫国所承受的压力,自然是可以想象,
按理说,以刘斌浩的所作所为,真被枪毙也不为过,但林辰暮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期期艾艾地问道:“那个刘斌浩,真要被枪毙,”
其实他这话问得就有些不合时宜了,该不该枪毙,按理來说,是法院的事,是法律层面的事,但国内许多时候,个人的意志凌驾到法律之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比如说同样是强搂女明星,县委书记被夸赞热情好客,乡党委书记却被罢官免职,还免不了牢狱之灾,这就是权大于法的现实,
杨卫国就轻笑一声,又端起茶杯,表现得极为悠闲的说道:“会不会被枪毙,那就要看你怎么想的了,”
“我,”林辰暮有些讶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头,不敢置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