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隆隆的声音,云梯的上首砸在了不远处另一具云梯车上。
“咔嚓,咔嚓……”一阵森林伐木断裂歪倒时的声响。两具云梯上首俱裂,碎木飞溅,木刺横飞,破碎的一塌糊涂。
可惜不能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具砸到了另一具,另一具再带到了第三具,第三具再……
云梯有着庞大的身躯和厚重的地盘,其厚重的相持力让它在先天上就缺乏‘米诺骨牌效应’的基础。一张倒下所有聚倒。绝大多数的碰撞,只能砸碎了第二具云梯上端,都不能掀动它敦实的下体。
但如此已经足够了。当胡兵第二次嚎叫着涌上来的时候,瓮城前的完好云梯车已经只剩下四十辆不到了。
不过随着云上手持刀斧盾牌的胡兵再次扑上,远处的胡骑阵营中呼起一阵阵潮水般的欢呼声。
“金汁。”
“烫死他们……”
城墙上的诸多火炉上烧着大锅大锅沸腾的粪汁,恶臭冲天,更歹毒无比。沸滚的冒着腾腾热气,众多的士卒丁勇正咬牙切齿的用一长长的大勺舀个一勺沸滚的粪汁,劈头盖脸的就往下面正在爬梯的胡兵倒去。
上回胡狗不禁打,单单石灰罐和礌石就料理了。这准备多时的宝贝,现在才用上。
凄惨的不似人声的嚎叫声响起,金汁不断倒下,便是那些胡兵带着盾牌遮掩,也不可避免被沸滚的粪汁浇到、溅到,一个个嚎叫着从云梯上摔下来。
伴随着金汁不断倒下,一捆捆加了硝石、硫磺的柴草,被点燃后也不断地从城头上抛下。“烧死他们!”城下又是火光冲天。
虽然这个时空的火药完全变了味道,但是硝石、硫磺助燃还有毒气却是毋庸置疑的。那些柴草中都裹了有不少硝石、硫磺。点燃后火光伴着烟雾,很快内中的木头也能烧起来。
一架架的云梯烧着。一片片胡兵被波及,变成可一个个身上着火的火人在地上翻滚。用火攻来对付胡人,比对付汉人更有效。
这些整日里以肉为食的家伙,不仅身上带着膻气,衣服上更是油光蹭亮。冬季里的胡兵战甲下穿的都是厚厚的皮袍,皮袍外日积月累的一层厚厚的油脂,冬季里硬邦邦的,都能顶上一套皮甲。但在大火中却是最好的助燃易燃之物。
便是城下胡兵没被火星染到身上,捂着了脸面。浓烟之中,还是有很多人咳得喘不过气来,一双眼睛更是被熏得红肿几乎睁不开来。城头上守城汉军还趁机将火炉中炙红的煤炭一铲铲抛洒下,更烫的胡兵嗥嗥大叫。
胡兵们被烧死烧伤了不计其数。从空中看下去,北陵城北门外瓮城位置就像是被火光与烟雾笼罩,甚如烈火焚城的架势。
但胡兵没有二度退败,城头上下来的金汁与烟火虽然让他们心惊胆战。可身后利森森的刀刃更能要去他们的性命。侥幸几具‘对下效果’不佳处的云梯,密密麻麻的胡兵还在继续蚁附而上。可他们也没能好到哪去,北陵城里储备的攻防器具太完善了了,当持刀带盾的胡兵嗷嚎着爬到云梯的上半段时。就见上面一个钉满了倒刺状尖锐铁钉的圆木当头砸下,领头一个胡兵头目只来得及叫一声:“荆棘刺………”就被那钉满尖锐铁尖的圆木从云梯上直砸而下,胳膊断裂,盾牌远远地抛飞出,胸口被荆棘刺亲密的接触了一下,血肉模糊,上面布满了粗大的孔刺。
那荆棘刺两端都用铁链连着,从城头滚下时,顺着云梯一溜横扫,能将铁链距离内所有的胡兵一扫而光。即使个别侥幸不死的,从高高的云梯上甩下也是一张肉饼。
七八丈高的地方向下掉人,地下的胡兵连接都不敢接。一个个连滚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嚎叫的机会都没有。
两根铁链缠裹在一个固定在城头上的木轱辘上,只需两山名士卒齐心协力摇动木轱辘,如打水一样,就能把荆棘刺给收回城头。
就比如现在,而那沾满了血肉的荆棘刺在放到了底之后,随着城头传来一阵号令声,咯吱咯吱的木轱辘转动声中,犹在嘀嗒着鲜血的荆棘刺被收回了城头上去。
该云梯上的胡兵遭遇如此,其余几架云梯的胡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被当头落下的狼牙拍恶狠狠地拍在下了云梯上,人人死的惨不忍睹,尸体千刀百孔。
甚至连云梯都咯吱咯吱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动。
狼牙拍,用榆槐木枋造,长一丈五尺,阔六尺三寸,厚七寸。以狼牙铁钉数百颗,皆长一尺。重一斤六两,布钉於拍上,出木六寸三分,四面嵌刃刀,四角钉环,以绳滑绞於滑车,钩於城上。敌人蚁附攻城,扯起拍落,犀利非常。
它要比荆棘刺还要沉重的多,再结实的云梯。三两下后必被毁掉。
所以遭遇狼牙拍的胡兵,也比遭遇荆棘刺的胡兵更惨,荆棘刺也只是砸烂了头胸,狼牙拍却是直接拍烂了整个人。
“火罐——,放!”
井阑、冲车近在眼前了,城墙上的床弩兵换掉了翎箭,而将一罐罐口上包裹着粗布的油罐放在了床弩上。浸染了油脂的粗布被点着,“嗖嗖……”呜呜的响声中,一罐罐装满油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