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晓之前几分钟,陈大少爷就坐在汇中饭店卧室的窗户前,表情呆滞地看着外面的黄浦江。
花生油炸豆腐的气味,从饭店外面小贩的锅子中飘了上来。船头两侧漆着眼睛、船身上桐油污迹斑斑的木船,扬帆驶过搁浅在浦东岸边的老式鸦片船。许许多多舢板和渡船停泊在外滩江边,像是一座仍旧隐没在黑暗中的水上棚户城。
第一道阳光从浦东工厂烟囱缝里射过江来,照亮了美国海军威克号和英国皇家海军海燕号的轮廓。这两艘炮舰下锚在江的中流,对着外滩的银行和饭店。一艘摩托艇正把几个在岸上欢度一宵的英**官送回他们的坐舰。
之前那位留给他的记忆,让他认识江里的所有海军舰只。在熹微的晨光中,他甚至注意到意大利浅水炮舰埃米利奥·嘉洛塔号像故意挑衅似的,正停泊在外滩公园旁的在英国领事馆前。
泊位旁边是一艘久经炮火洗礼的日本炮舰,舰上沾满油污,烟囱和舰身上部漆着伪装。舰首两侧的锚孔里都露出了锈迹。舰桥的窗户上仍关着钢制的百叶窗,舰首舰尾的炮塔座架都有沙袋保护……
“发什么呆?是不是想你个那如花似玉的夫人了?”
谢秀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回头一看,她竟然连睡衣都没换,俯身说话时露出莹白滑腻的半个胸脯,前面那道深邃的乳沟若隐若现。陈大少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目光和心情仿佛顺着那道沟滑落进去。
“没见过女人啊?”谢秀兰神态夸张,眼神中充满了撩人心魄的挑逗。
陈大少爷这才缓过神,不无尴尬地摇头笑道:“今天才发现,原来你长得也挺漂亮。”
“什么叫也挺漂亮?”
谢秀兰瞄了他一眼,抓起茶几上的香烟,旁若无人地点上一根,“客人走了,看你睡得那么香没忍心叫醒你,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你进来过?”
谢秀兰点了点头,一脸坏笑着说:“睡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不但流口水,连手都不老实。”
令她倍感意外的是,陈大少爷不仅没生气,反而凝重地喃喃自语道:“睡得香好啊,真希望永远都别醒来。”
谢秀兰一愣,不禁脱口而出道:“压力很大?”
“嗯。”
“没事,还有我呢。”
想到眼前这位的确不容易,谢秀兰竟油然而生起一股莫名的伶惜,情不自禁伸出双手,从后面紧搂过去。她吐气如兰,一股幽香钻进鼻中,令人熏然欲醉。一头蓬松的秀发遮掩下,俏脸潮红,正咬着薄唇,双眸紧闭,睫毛微微颤动。
“谢谢,”陈大少爷心荡神移,动情地抚摩着身前那双白皙细腻的双手,心中充满着无限的怜爱和感激。
或许形势太过危急,抑或双方都没有心理准备,二人像时间停滞了一般陷入了沉寂,没有再吭声,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同时也不愿就这么松开。
良久,谢秀兰终于松开双手,在他耳边几分期待、几分羞于出口似地一般轻声问:“我这算不算勾引有妇之夫?”
她满面酡红,眸中春波乍起,浮荡着诱人的熠熠神采,竟有种难言的妩媚动人。陈大少爷这才发现这个熟如蜜桃般的女人,妩媚时竟然美艳得如此不可方物。
“应该算。”
“真不要脸!”
谢秀兰笑得花枝乱颤,双拳挥出捶了几下,疼得他呲牙咧嘴,连连求饶道:“好了好了,再打就是谋杀有妇之夫了。”
女人心海底针,谢秀兰翻脸比翻书还快,撅着小嘴白了他一眼,振振有词地说:“姓陈的,刚才那是可伶你,别以为姑奶奶真对你有意思,更别指望姑奶奶给你做小。”
有些事情是假装不了的,看着她那煞有介事的样子,再想想自己那声名狼藉的过去,陈大少爷赫然发现之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眼前这位跟自己才是一路人。
食髓知味,陈大少爷脑门一热,不禁诡秘地笑道:“那就再可伶我一次。”
“想得美!”
话虽然这么说,人却像刚才一样走到他身后,慢慢地拥了过来。
这一次很紧,后背被两只浑圆的ru房摩擦得火起,偶尔轻轻一下**不已,让他如同中了邪一般猛然回头亲了上去,刚刚触碰到冰凉的唇边,柔软的舌头就递了过来,两个人就这么疯狂地吸吮着,身体很快如同麻花般纠缠在一起,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一步步地退向大床。
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双手在对方身体上欢快地游走,他低下头,放肆而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脖颈,那双手逐渐加力,将她胸前那两颗饱满的ru房挤压到变形,谢秀兰喘息着扬起头,喉中传出清亮的娇啼。
他猛地抱起她滚烫的身子,野蛮地压下去,她战栗地咬着床单。晨曦中,两人的身体抵.死纠缠在一起,急促地喘息着。随着一声满足的shen吟,陈大少爷的身躯开始温柔地耸动,谢秀兰拿双手温柔地抚摩着他的胸膛,如呓语般地哼唱。
他在她的呢喃声中加快了速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