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无限恨,夙兴夜寐枉徒劳。”
金臂会大殿前,光与影,对照分明,殿外的人,白衣似仙,殿内的人,藏与影之缝隙,两双眼,透过明与暗的分界,投注与似是而非的现实。
恍然若梦的一生,对立而行的江湖之路,曾相杀,亦曾相助,史艳文与藏镜人之间的关系,已非宿敌二字可以讲得清楚,有史艳文便有藏镜人,有万恶罪魁便有正义圣人。
史艳文,史君子,史狗仔藏镜人的手不自觉地触碰那自从戴上便再无摘下过的面具,心底一股恶意汹涌,他未曾动用血舍利,不是藏镜人没那个勇气,只是因为史艳文只能死在藏镜人的手上!
“后悔否?”开口第一句,不待史艳文问,藏镜人先断缓和之机,“当初不杀藏镜人,是你史艳文一生最大的错误。”
“当日艳文所救,乃是一个虎落平阳的豪杰。”史艳文与藏镜人都意外地冷静,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一种难以言语的默契已在两人心中无声形成
“豪杰?”藏镜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他张口欲说史狗仔,却不知为何突改
“史艳文,你真当自己是可论人之功过的圣人了?”
“史艳文不是圣人,史艳文亦有私心,藏镜人,你是否想过,抛开立场,史艳文从未想过与你为敌?”
史艳文的脚步,停留在殿前的石阶边,他不再前行一步,只是伸出手道,“吾史艳文对天发誓,无论昨日为何为仇,藏镜人与史艳文的仇恨,在今日来时已消。”
史艳文的誓言,令藏镜人沉默,天上日渐西落,在黑夜将来得时刻,史艳文眼前的视线也变得越发昏暗,无形中,似是有种奇怪的力量正在改变着什么
“是藏镜人输了,亦是你史艳文败了。”不明所以的一句话后,藏镜人做出惊人之举,他竟是一口将血舍利吞下。
不安,恐惧,孤独以及对所有陌生的一切那来自灵魂深处的不信任这是恶舍利,但藏镜人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那份被遗弃与遗忘的孤与苦,所有的恶,皆是这难以摆脱的痛苦衍生。
天何其不公!几家高楼添美酒,几家飘零在外头,高朋满座亲友在旁的人,怎么能体会得了永远处于被孤立之地的人的心情?
恨吾非你与求之不得,柳青衣的恶念,也许与世上许多人不同,但对于藏镜人来说,真如饮水,冷暖自知!
这份冷暖…便是你史艳文的死因!
孤独不苦,孤独最苦,此恶非恶,此恶极恶
“啊!!!!!”
不同于鬼王棺的吸化,也不同于金小开的同化,或许人真是最难被估计的一个种族,哪怕死神,亦是想不到,完全相同的伤怀与疼痛,竟然能破解他封与血舍利之上的咒法,人之情,本就复杂,复杂到连神也无法解答,藏镜人在吸收血舍利能量的同时,一点真灵自他体内飞出…
“恩?”金臂会外,海殇君眉头一扬,他感觉到内里激荡的邪气,方想入内,却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黑暗的天空,模糊间可见一个死神之影,而那道白光,在漫天的黑影下显得那般地弱小与…倔强!
是不屈于神的倔强,是人类面对神灵无上威能时脆弱的自尊,海殇君见那白光挣扎于黑影之中,人之本能使然,他鬼使神差地全力一击
“擎羊啸天!”
神功斗邪魔,海殇君入世第一击,无匹雄浑的真元直击天上死神之影,人性之善恶,世人各有其观点,但海殇君这一掌,却是为己而出,一种无法说明的,人为自由所向的本能促使他愤然出手。
命火印风门,怒掌夺生机,一饮一啄,前因与后果,柳青衣与海殇君的命数,在这一掌间纠缠
“吾,海殇君,邪魔,你耐吾何?”一击向天,海殇君张开出声,他眼看着白光远遁而去,自己对着天上残留的邪影,发出最为直接的挑衅
一处凶地,两面对立,门外的人与神,门内的黑与白,冲突,只在刹那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