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纳穆是地地道道根正苗红的八旗子弟,也继承了八旗子弟优良的作风,平日里目中无人荒淫无度,在危难关头才发现自己身边靠得住的大将竟然一个没有,不禁悲愤莫名,大骂自己的手下不争气。
实在放下不下城防,佐佐纳穆想了半天,只能把看起来忠心耿耿的罗世开招进内堂,打算商量一下对策。[]
“世开,如今我能推心置腹的也就只有你了,你说说我们这次顺利拒敌的概率有多大?”
罗世开道:“正帅,复国军军队第二次扩编之后,有军五万,这次出兵四万,加上投降的陕西军大约有七万人,而西安城内,加上捕役、民壮,有三万人,如果我们再从百姓征兵,可维持四万之数,古来守城一方占尽战场优势,以四万守七万,我们胜之十之七八!”
“十之七八?”佐佐纳穆眼睛一亮,旋即黯淡下去,闷闷地道:“世开,你就别宽慰我了,复国军能征善战天下闻名,我看西安这次悬了,你可有什么防守良策?我不求胜,只求全身而退!”
罗世开摆摆手道:“正帅太多虑了,不过如果正帅想保证全身而退,那再简单不过!”
“哦,真的吗?”佐佐纳穆立刻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希冀地看着罗世开!
罗世开言道:“正帅,我认为胜利对我们来说并非难事,但若正帅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末将已想好一条退路,那就是退回大漠,归于大清皇帝陛下!”
“那不是要放弃如今权力?”佐佐纳穆不甘心地道,他在这陕西占山为王,为所欲为的日子还没过够呢,如果到了大漠,不但远离花花世界,身处苦寒之地,还处处受人约束,对佐佐纳穆来说,当真苦不堪言。
“难道正帅有更好的去处?”罗世开问道。
佐佐纳穆叹了一口气,又道:“可是如今西安北方的同州府、延安府,都已经换上了北洋政府旗帜,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走出中原!”
“这个正帅不必担心,我已早做了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哦,当真,罗将军真是本帅臂膀,快说说你的计划!”佐佐纳穆兴奋地道。
“不瞒正帅,我早已在一个地方挖了地道,通向西安西北方的乾州府,我们只要到了乾州府,就可以直驱没被北洋政府控制的甘肃,出河套,进入大漠!”
“哦,那是什么地方?”
罗世开吐出三个字:“秦皇陵!”
“秦皇陵?”佐佐纳穆愣了一下。
“末将是就着古代盗墓贼留下的一个盗洞挖掘的,正帅要不要去看一下?”
“也好,古人留下的洞不一定靠谱,看一下也好放心,不过在这之前,本帅要办另外一件事,不做心里不快!”佐佐纳穆露出愤慨之色。
“何事?”
“杀那颜多图!”
“那颜多图?”
“对,他部下投靠复国军,害本帅丢了延长城,着实可恶!”
“可是那颜多图是大漠皇后瑶珍的父亲,也就是大清国丈,正帅不怕到了大漠,被皇后责难吗?”
佐佐纳穆气愤地道:“就是因为这个,我当初才只是下了他的兵权,还让他到家里养老,不然我早砍他脑袋了!”
“正帅确定要这么做吗?”
“那是自然,到时候嫁祸给复国军,一了百了!”
“呵呵!”罗世开干笑一声,谄媚地道:“正帅,我早先还不敢跟你说,现在我可以说了,我在回军的路上,士兵由于气愤不过农吉奔叛变投敌,已经将那颜多图全家都杀了,我就是害怕倘若一旦战败,正帅到了大漠被瑶珍责难,才没有宣扬,如果正帅愿意,我现在就吩咐士兵将那颜多图的人头悬置城门,以儆效尤!”
“哦,是吗?罗将军真不愧为本帅心腹,没有辜负我当初破格提拔你的一番苦心,那老儿死了就好,我们这就去秦皇陵看看吧!”佐佐纳穆已经迫不及待,就算罗世开再怎么安慰,也打消不了他对战败身死的恐惧!
………………
复国军大军开入西安城下,安营扎寨,没有受到任何骚扰,西安城头除了无精打采的士兵,一切在寒风中一片死寂!
几名将领照例在西安城外观察城防,苏灿左右扫视着,突然望远镜镜头压低,看见了城门之上挂着一个黑红黑红的物事,忙推了推一旁的蒋方震:“喂,小蒋,看城门上挂的啥?是不是什么辟邪的妖物?”
“辟邪的就不是妖物了!”蒋方震白了苏灿一眼,向下移动视角,也发现了那个物事,分辨半响,大声道:“娘的,是个人头啊!”蒋方震本来一文明人,跟着赵建国久了,也学会了脏话。
“佐佐纳穆是想告诉我们,倘若我们攻城,就跟那家伙一样下场吗?”苏灿不屑地道。
“那上面好像有一排字!”蒋方震缓缓念道:“千……古……罪……人……那……颜……多……图!”
“那颜多图谁呀?”
………………
苏灿问完一句,周遭全部沉默了,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