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西南两面环山,东部丘陵起伏,北面是唯一凹形缺口,此地为大明龙兴之地,埋葬着大量明朝开国皇族和元勋,同时也是历代兵家重镇。
复国军一路直达颍州府,颍州拒淮河与凤阳据河而立,而柏文蔚的三万革命军便驻扎于凤阳郊外,颍州城内,赵建国举行了临战前的军事会议。
已经阔别战场半年了,赵建国似乎找不到以前那种临战前的气氛,或许是时间的原因,也或者是因为自己现在有了后方,在朝鲜、东北、大海上的战争,都是一场场有进无退的战争,那样的战争很累,让人身心疲惫!
赵建国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到战役地图下面,目光在众军官身上逡巡,直言道:“诸位,现在情况很明朗,凤阳城目前还在我军手中,柏文蔚的三万叛军驻扎凤阳之侧,将段祺瑞将军隔绝在东部山脉之中,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救出段祺瑞将军,并稳住淮河战线,大家有什么意见?”
张作霖抬眼看了看地图,信心十足地道:“少帅,既然凤阳还在我军手中,那我们大可以直接挺进凤阳城,与段祺瑞将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救出段祺瑞将军后,据城而守,叛军将不战自退,到时等待大帅支援,再伺机进攻南京。”凤阳距离南京也只有三个府道的距离。
“张将军,情况没有那么简单!”赵建国补充说道:“据前线北洋军回报,凤阳城守军已经不足两千人,而段祺瑞将军手中虽然还有大军两万,但却几乎陷入弹尽粮绝之境,士气匮乏殆尽,已经无战力可言,我这样说,大家应该明白了吧!”
“陷阱?”众军官一阵惊嘘,这样的态势很明显,柏文蔚完全可以一举拿下段祺瑞,或者凤阳城,但是却故意将他们留下,用这个诱饵来钓袁世凯的援军,只要复国军从背面缺口踏进凤阳城,那么柏文蔚就会三面合围,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口袋阵,但除非袁世凯肯舍弃他的亲信爱将,否则,就必然踏入这个陷阱。
“那难道我们就不救段祺瑞将军了吗?”曹锟问道。
蒋方震在会议桌的第一个位置,用手中的钢笔敲击着桌案,沉声道:“对于段将军,我和少帅的意思是,我们救,也不救!”
“什么意思?”苏灿大惑不解,旋即一脸不耐烦地道:“小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们打哑谜?真受不了你!”
蒋方震白了苏灿一眼,继续道:“所谓救,又不救,就是将段将军的部队,送入安全地带,但是我们不直接进入凤阳城,我和少帅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的第一战,将攻打凤阳的东部丘陵,只要我们牵制住柏文蔚东部的一万部队,段将军就可以转进西部大山,那样叛军就将对北洋军再不构成威胁!”
苏灿道:“那还说什么,立刻出兵啊,我们再不去,恐怕北洋军就得全军崩溃了,我就不相信全军压上去,还撕不破革命军一万人的防御!”苏灿可是还记得当初复国军在东北的俄军后方,那真是步步维艰,连下一顿的吃食也要靠掠夺俄军才能获取,一战而败,就将全军覆没,估计现在的段祺瑞也好不到哪儿去。
赵建国笑道:“全军压上去可不行,凤阳东部丘陵地形复杂,形势险峻,对于叛军来说防御轻易而举,而对进攻方来说,却是艰险异常,这也是柏文蔚深信我们会乖乖进入他的口袋阵的原因,全军压上去,恐将会步步遇伏,被叛军分段截击,蚕食殆尽!”
“那怎么办?”曹锟张着嘴问道,苏灿瞥了他一眼,“老曹,你咋这么傻,你看少帅和小蒋的神情,一看就知道他们有办法了,我们只管打仗,瞎问个啥?”
曹锟轻哼一声,不屑地道:“就你那样,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本来复国军有不少新的军官加入,都认为被称为疯子少帅的赵建国一定是一个不苟言笑、冷面寒霜的长官,所以这次正规的军事会议,都是正襟危坐,场面倒有点映衬赵建国心中蒋委员长开会的样子,可是苏灿和曹锟两人对话一起立刻引起一众军官大笑,会议气氛一下子变得零散不堪!
赵建国不由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干咳一声:“干什么呢?买菜呢?这是军事会议,不是哈麻将,告诉你们,这次作战艰险异常,我和蒋参谋之所以轻松,是因为我们将留守后方,死的肯定不是我们,可是在座的我就不好说了,许多军官是新入复国军的,你们也许见不到复国军真正的正规作战,就将丧命在凤阳丘陵某个山谷之中,明白吗?”
“呃!”老复国军军官倒还好说,都习惯了赵建国这样说话的语气,那些新军官大都是以前在其他部队服过役的,当兵多年,还从来没有见到军官这样说话的,不过这样也让他们去除了与长官之间的隔阂,从心理上完全接受了自己是复国军的一员。
“长官,有什么任务你就直接分派吧,我孙殿英什么阵仗没见过,上到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名年轻军官站起来大声吼道。
“我说姓孙的,你在保定当兵这几年见过啥阵仗了?守着一架山炮,屁事都没干过吧?盗墓就盗墓嘛,还吹的厉害,要说我王忠,那才过的是刀口上添血的日子,血雨腥风早已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