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小将话音刚落,只见王二愣子猛的转身,一把抓住八旗小将的衣领,将八旗小将提了起来,面对王二愣子高大的身形,八旗小将吓的尖叫一声,一旁的督战兵立即压枪上膛,大喝道:“干什么,快放下,否则军法从事!”
余明一看督战兵是真的要开枪,害怕王二愣子有什么事,立刻上前拉住王二愣子,劝道:“愣子,算了,回来!”
王二愣子纹丝不动,余明无奈,小声对他道:“别跟小人计较,我们往海里乱放炮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王二愣子缓缓松开八旗小将,瞪了一眼,转过身去,这时八旗小将见王二愣子服软,气势陡壮,轻蔑地道:“瞪什么瞪,不要以为外面来了复国军你们汉狗就嚣张,洋兵迟早把赵建国一干叛贼斩尽杀绝,包括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汉狗!”
“找死!”王二愣子再次转身,迅速欺近八旗小将,在八旗小将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只见面前白光一闪,王二愣子拔出腰刀,一刀将小将的人首分家。
一边的督战兵显然没料到王二愣子真敢杀人,一脸惊愕却未开枪,说时迟那时快,王二愣子抓住督战兵步枪枪尖,一个飞踢,将督战兵踢出老远,同时夺下督战兵手中的步枪。
周围十几个督战兵对这一幕惊诧不已,同时向王二愣子举枪,却只听数声枪响,几名督战兵相继倒地。
一旁的汉人小将早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直在旁边看着,见王愣子杀了八旗小将,知道已经无法挽回,索性真反了,小将心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战死总比憋屈死好。
几名督战兵的子弹射向王二愣子,却被王二愣子提过八旗小将的无头尸挡住,一旁的余明也终于顾不得劝说,端起随身步枪就向督战兵扣动了扳机,炮架下的几个八旗兵看到情势突变的一幕,吓的不知所措,一名士兵第一次见到鲜血,竟吓的裤裆都湿润了。
枪声传遍整个炮台,在与复国军炮战的档口,枪声显得格外突兀,所有炮台后的督战兵注意到了这边的暴乱,开始向这边汇聚。
一个个耀武扬威的督战兵端枪冲向一个方向,经过的炮台,炮架下的汉兵都恨的咬牙切齿,一名士兵终于忍不住,停止了向炮架填弹,拿起随身的步枪,对准了一名督战兵的后颈。
“砰!”
被瞄准的督战兵仰天倒在地上,脑后的鲜血从耳发两边流出,吓的后面一名督战兵弃了步枪放声大叫。
有人开了第一枪,所有被压迫的汉人士兵停止炮击,端起步枪瞄准涌动的督战兵。
“砰!”“砰!”“砰!”
炮台枪声四起,汉兵们用子弹发泄出心中多年淤积的不满,没有害怕镇压的恐惧,反而心怀大畅,就像瞬间被释放了一般,无所顾忌地向八旗兵开枪。
八旗兵以多欺少还可堪一战,现在汉兵群起暴乱,这些八旗兵哪见过这阵势,包括奕劻的督战队,整个炮台的八旗兵狼奔豸突,有的吓的弃枪向炮台后方逃跑,有的躲在掩体不敢出来,有的干脆吓的瘫在地上,炮台一片混乱。
汉兵造反,奕劻大惊失色,而手下八旗军几乎已经全部作为督战队派了出去,现在只剩下几个亲兵,奕劻急的跳脚,看见不远处的哈里森,急忙跑到哈里森跟前,乞求道:“哈里森将军,你快率你们的士兵帮我平叛啊,我……我愿请求太后再追加一千万两赔款!”
如果复国军舰队的进攻,出于对洋人的迷信,奕劻还觉得无关大局,但海防兵的叛乱却是威胁到他的切身安全,奕劻不得不加以重视,现在自己的人靠不上,奕劻只能指望洋人,相对于自己性命,让国家拿出一千万两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哈利森看着混乱的炮台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如果那些清兵曾经作为他的敌人,他一定可以放声大笑,对清兵的战力大大轻蔑一翻,但现在他还指望着他们牵制复国军呢。
列强的舰队还没回航整顿,小艇还没开始交接,中国海防兵竟然在第一轮炮击就告崩溃,现在还发生暴乱了。
哈里森哭笑不得,望了一眼大海上不断倾泻炮弹的复国军舰队,心里想着,同样是中国军队,差距怎么这么大?
美英日的陆战兵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已经向暴乱的中国士兵开枪,他们的战力远超海防兵,海防兵在激战中损失惨重,如果战事持续,暴乱的数千海防兵必将被全部歼灭。
但是哈里森不可能让战事持续了,复国军舰队没有海岸炮和舰炮的压制,将很快完成海湾的封锁,到时候四国海军插翅难飞。
哈里森一把推开年近古稀的奕劻,下令四国陆战兵集合,中国小艇与列国海军换防已经来不及了,哈里森逼迫统领小艇编队的八旗将领立刻驶出内河,全部航行在列强舰队的四周,炮口朝向复国军舰队。
四国陆战兵快速登上各自战舰,中国小艇编队被圈定在陆战兵的射程之内,只要中国小艇异动,或是想脱离陆战兵射程,立刻射杀。
八旗将领一肚子埋怨,但害怕列强船上森森枪口,只能率领小艇编队为列强舰队“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