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喜和陈到早已经抽出了手中的兵刃,背靠背站着,他们心知肚明,是中了高句丽人的圈套了。
“是你?”卞喜见说话之人的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华贵的墨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王冠,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的身体变得极为肥胖,惦着个大肚皮,愣是将那华贵的长袍给撑的变了形,正是高句丽王伯固。
伯固的肥嘟嘟的脸膛上一笑起来显得十分的难看,两个腮帮被挤成了肉团一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根本看不见他是在睁着还是在闭着。他哈哈地大声笑过之后,便朗声道:“卞将军,我知道你有一手飞刀绝技,可是面对我高句丽为精锐的一百名弓箭手,我想你的飞刀没有出手,就已经被射成刺猬了。所以,请你自动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吧,我和你差不多有一年多没见了,也该叙叙旧了吧?”
陈到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他环视了一圈,见房廊下和房顶上站满了满弓待射的弓箭手,只要他和卞喜有任何异常举动的话,四面八方的箭矢就会立刻朝他们射过来,就算侥幸没有变成刺猬,也一定会深受重伤。他紧握手中的一长一短两把钢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犀利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处角落,企图寻找突围的机会。
卞喜的双手里也已经取出来了两把飞刀,紧紧地扣在手里,随时寻找机会将飞刀射出去。可是,伯固只露了一下脸,立刻就有十名高大的壮汉组成了人墙,将伯固肥胖而又矮小的身躯挡在了后面,密不透风的,丝毫没有给他一丝出手的机会。
气氛异常的紧张,空气好像是静止的,卞喜只觉得头皮麻,顺着伯固的话说道:“我和你没什么话说,是你先违反盟约在先。如今我家主公带领四万大军正驻扎在城外十五里处,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开城投降吧,省的到时候生灵涂炭。”
伯固只嘿嘿一笑,便没了下文,过了好大一会儿,回答道:“别逞强了,如今你身陷困境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和你的同伴都必须得死。不过,我高句丽人一向宽宏大量,如果你们两个能够投降我的话,我或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陈到在决定跟随卞喜一起到国内城的一刹那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听到伯固在劝降他们,便立刻喊道:“该投降的应该是你们,我军已经兵临城下了,我家主公还带来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只要一开战,一个时辰内你们的城池就会被攻破。如果你们投降的话,我可以劝说主公留你们一条活路。”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啊,卞将军,你也同伴似乎很想让你死嘛,可是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咱们之前还算是朋友吧?”伯固从人缝里探出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陈到之后,便立刻将头给缩了回去,仿佛一个缩头乌龟一般。
卞喜也早已经将生死看的很淡了,他想都没想,立刻答道:“你把我们汉人当成什么了,我们汉人是有气节的,怎么可以随便投降你们蛮夷?”
“看不出来,卞将军倒也是一条汉啊。我伯固欣赏这样的硬汉,可是今天例外,我的部下都已经箭在弦上了,如果不把箭矢射出去的话,他们会很难受的。两位既然不愿意投降给我高句丽,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我身为高句丽的国王,对你们也算仁至义尽了,我会给你们留个全尸的。”
卞喜看不到伯固的脸,只能听到伯固的声音,从说话的声音来看,似乎很生气。他见周围的弓箭手又将弓朝后面拉了一下,依然保持在待射的姿势,似乎在等待伯固的一声令下。他小声对身后的陈到说道:“陈将军,我连累你了,一会儿我跳起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就趁机从地上翻滚过去,然后杀出一条血路。高句丽人近战的战士的少,只有远程的弓箭手,只要你能贴近他们的身体,他们便没有用武之地,以你的武艺要逃出这里应该不成问题。”
“一起来的就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跑的,你把我陈叔至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贪生怕死的鼠辈!”陈到低声吼道。
“你们不用吵了,今天夜里你们谁也别想逃走,都要死在这里,否则的话,伊夷模的妙计岂不是白设下了?”伯固道。
卞喜、陈到没有吭声,而是观察着自己的周围,在伯固下达命令之前,他们必须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来。
伯固藏匿在十名壮汉的后面,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在观察着陈到和卞喜,见他们两个人的神情很紧张,便笑了笑,张嘴便喊道:“所有人……”
“且慢!”一个身体瘦弱的年轻汉突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了几个弓箭手前面,大声地喊道,“父王且慢动手!”
“伊夷模,你干什么?”伯固定睛看见自己的儿伊夷模突然闯了进来,便立刻大声喊道。
跑来的那个汉正是高句丽的小王,叫伊夷模,也是伯固现在唯一的儿。伯固的长拔奇在纥升骨城阵亡之后,消息很便传到了国内城,可让疼爱拔奇的伯固一阵伤心,并且誓要为拔奇报仇。伊夷模是伯固的小儿,也是唯一的一个了,自小就有点懦弱的伊夷模并不受伯固的喜爱。可是被立为王世的拔奇一死,伊夷模就成了高句丽王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