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副院长谈完话从阳台出來,看到女儿一脸为难的样子,袁梓君当即就明白了,
“小霏,回病房看着姥姥去,”袁梓君轻声打发了女儿,在弟妹旁边坐了下來,小舅妈历來惧怕这个大姑姐,心里有些忐忑,泪眼婆娑道:“大姐,你要救救小军啊,”
袁梓君说:“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赚钱别太渴,做生意和做人一样,要有底线,可是你们听了沒有,为了一点回扣就把什么都抛在脑后,这个恶果,是小军自己种下的啊,”
“大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小军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弟弟,你帮帮忙,和上面打声招呼,我们认罚还不行么,”小舅妈眼泪又下來了,
袁梓君用略带厌恶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弟媳妇,自己的弟弟虽然贪了点,但起码还不算太笨,就是因为这个自以为是的弟媳妇从中挑唆蛊惑,他才铤而走险什么生意都做,以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不是我不帮忙,是实在帮不上,案子已经报到卫生部去了,纪委和省高检成立联合调查组,省委郑书记亲自批示,不管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小舅妈还不死心:“韩家可以帮忙啊,韩珏不是一直喜欢咱们家小霏的么,我们两家如果结成儿女亲家的话,当公公的肯定不会看着儿媳妇家倒霉的,”
袁梓君笑了笑,弟媳白在省委家属大院住了这么些年,还是一点政治头脑都沒有,暂且不论两个年轻人是否能走到一起,在政治斗争面前,夫妻父子都能反目成仇,划清界限,更别说什么儿女亲家了,
她鄙夷的笑了笑说:“你刚才和小霏谈的就是这个,”
小舅妈心虚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大姐,我也是沒办法的办法,再说妈不是一直想让小霏和韩珏交往的么,”
“那是以前,现在袁家出事,韩家躲都來不及,哪会主动把麻烦望身上拉,好了,你也该休息了,累了一天了都,”袁梓君拍拍弟妹的肩膀,起身走了,
……
第二天一早,省纪委的一辆小车驶入了卫生厅大院,两个便装男子从车上下來,熟门熟路的走进了卫生厅党组成员,纪检组长的办公室,向他出示了一份文件,纪检组长看了一遍后,露出沉痛的表情,什么也沒说,带着來人进了会议室,然后让办公室主任去把袁副厅长请來,
五分钟后,办公室主任报告说找不到袁副厅长,办公室沒人,打手机也关机,
纪检组长马上紧张起來,问道:“最近袁副厅长有什么异常举动么,”
办公室主任说:“一切正常,早上还和我打了个照面呢,这一会工夫就不见了,她的专车沒动,司机小李和秘书也都不清楚她的去向,”
“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纪检组长挥手让办公室主任离开,对纪委的同志说:“我怀疑袁梓君可能畏罪潜逃了,我们必须在机场车站进行布控,”
纪委的同志笑了笑:“一切均在我们掌控之中,”说着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后,神情有些玩味:“根据手机定位,袁梓君现在的方位正好是纪委办公楼,”
袁梓君是在前夫的陪同下去省纪委自首的,虽然已经秘密离婚,但方副院长依然是她心中永远的港湾,在纪委书记面前,她坦承了自从担任主管基本药物招标采购和公费医疗监督管理以來所收受的贿赂和违规办理的各项事务,数额之大,问題之严重,让一旁陪同的方副院长冷汗直流,
五份省城高档住宅的房证,一盒子珠宝玉器,还有一叠使用化名的存款单,都放在了纪委书记的桌子上,这只是袁梓君收受贿赂的一部分而已,还有大量进口奢侈品和外汇、证券由于无法随身携带而沒有上缴,
这些情况,纪委基本上是掌握的,所以纪委书记并沒有很惊讶,他严肃的说:“袁梓君,到目前为止,你的态度还算诚恳,本來纪委是准备派人去单位对你进行双规的,现在看來这一步可以免了,但相应的程序还是要走,你暂时不用回去了,”
袁梓君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朝方副院长挤出一个微笑:“老方,谢谢你陪我,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方副院长叹口气,眼神很复杂的看了妻子一眼,转身去了,
……
医科大附属医院,小舅妈一夜沒合眼,好不容易等到上班时间,便开始抱着手机四下联系,可是丈夫的事情还沒打听到,又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姑姐袁梓君被省纪委双规了,
晴天霹雳啊,小舅妈当场就傻眼了,自打袁家老头退二线以來,家里就江河日下,不比从前,只剩下一个当副厅长的姐姐维持着,袁小军两口子仰仗着这个姐姐沒少捞好处,现在连大姑姐都进去了,袁家是真的完了,
小舅妈垂头丧气,甚至觉得來來往往这些医护人员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以前是高干子弟,现在是贪官亲属,这种落差让她很彷徨,很无助,
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婆婆这尊菩萨了,小舅妈來不及多想,跑进病房,把值了一夜班的外甥女支走,扑通一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