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王星的工作问題。刘子光驱车去了老温家。向他交差。虽然老温父女早就通过电话。知道一切平安。但电话里哪有面对面说的详细。刘子光还把在北清大学拍摄的照片给老温看。并且告诉他。大学里生活设施齐备。老师们都是学贯中西的高级知识分子。同学们也都很好相处。让他放心。
老温很欣慰。脸上的皱纹都笑的展开了。女儿是他最大的牵挂。以往别管再苦再累。身体再差。总有一股信念和力量支撑着他不倒下去。现在女儿终于考上了名牌大学。而且有了这么多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好心人照顾。他已经沒什么担心的了。
千斤重担忽然卸下來之后。虽然轻松无比。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崩塌了。短短半个月沒见。老温好像苍老了十岁。步履都有些蹒跚。面色很差。呈现一种肾衰病人晚期的晦暗之色。
“老温大哥。你身体还好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刘子光问道。
老温摆摆手:“别花那个冤枉钱。自个的身体自个知道。能把女儿培养出來。我也知足了。”
刘子光看看老温的房间。窗台和桌上的灰尘很厚。厨房里空荡荡的。案板上还放着吃剩的半碗面条。旁边是一碟榨菜。这个干净整洁的南方男人已经沒有力气收拾房子。照顾自己了。
“老温大哥。我看不如这样。现在厂子正在搞升级换代技术革新。急缺技术人员。你对咱厂的设备技术都很熟悉。不如返厂担任技术指导。吃住都在厂里。每月除了退休金还能多拿一笔津贴。你看怎么样。”刘子光说。
老温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技术是日新月异的。我多少年不搞科研。已经跟不上趟了。”
刘子光呵呵一笑:“其实技术革新也沒那么迅猛。美国人的B52用了那么多年。现在还不是在一线服役。我看你就别推辞了。现在的大学生都毛糙的很。需要你这种老资格坐镇指导。”
看得出老温对于回厂上班还是很有热情的。既然刘子光大力相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好吧。那我就再发挥一下余热。反正总比在家坐吃等死强。”
“行。回头我给陆厂长汇报一下。让厂办送聘书过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刘子光起身告辞。老温也站起身來。指着先前刘子光放在墙角的一堆东西说:“东西别忘了拿。”
“呵呵。这些月饼和色拉油是厂里发给退休人员的中秋慰问品。”刘子光笑着说。
……
从老温家出來。刘子光又去了市立医院拜见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虽然方霏去了非洲。两人许久沒有联系。但是逢年过节刘子光总是会带着礼物來看望方院长。
按说这种拜会应该去家里才对。但是自从女儿出国之后。方院长就把全部身心扑到了工作上。吃住都在医院。从不回家。这种忘我的工作态度看來是方家人的传统。
來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方院长正好完成一台开颅手术。见到刘子光前來。小老头非常高兴。拉着刘子光问长问短。他是搞研究的人。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还在问刘子光在物业公司干的怎么样。
“挺好的。伯父您身体怎么样。”刘子光规规矩矩的坐着。很客气的问道。
“好。好。对了。小霏最近來信了沒有。”
刘子光一愣。合着连方院长也沒收到信啊。
“哦。上次小霏说他们要到东非去工作。那边条件很艰苦。电话网络都沒有的。当地居民还处在原始阶段。这孩子很有敬业精神啊。”方院长说了一大堆。刘子光恭恭敬敬的听着。时不时衬上一两句。方院长说的兴起。忽然道:“别走了。回头在医院食堂吃饭。我请客。”
刘子光赶紧说好。忽然刘子光的手机和办公桌上的电话同时响了。方院长伸手拿起话筒。慢条斯理说了声:“喂。”这边刘子光赶紧出门按下接听键。电话是陆天明打來的。让刘子光六点钟之前赶到红旗钢铁厂。有重要事情。
刘子光有些为难。那不正是吃饭的时间么。刚才老丈人还要留自己吃饭么。这可怎么推辞。而陆天明那边似乎不容商量似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进了屋子。有些难以启齿。方院长先开口了:“今天怕是不行了。待会儿有个学术研讨会。请我去发言。这样吧。咱们再约时间。”
刘子光如释重负。忙道:“好。那我不耽误您工作了。”说罢赶紧出门。一看时间。已经四点五十了。马上就是下班高峰期。从市立医院到红旗钢铁厂这段路相当难走。正在修路限行。而且现在买车的人太多了。江北市每月新增上牌车辆数千辆。道路条件却沒什么改善。每到交通高峰期。到处堵车。寸步难行。五分钟的路程硬是能堵一小时。
出门上车。医院门口的车流已经很密集了。排着队的汽车等着出去。门外的道路却是堵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开了出去。却发现马路上堵成了一锅粥。刘子光也势不妙。伸手把座位底下藏着的警灯摸了出來。扣在车顶上直接开上了人行道。他的座驾还是那辆从金处长那里坑來的昂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