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帮李伯父点燃。自己再点着。吐出一口烟。扶着栏杆望着脚下的滔滔淮江水。说道:“伯父。昨天的事情。不好意思了。”
李天雄说道:“这么多年了。能一拳放倒我的人。你是第一个。不过要在二十年前。你指定不是我的对手。”
刘子光淡淡一笑。不予置评。
“刘子光。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失踪的八年时间里。到底做了什么。”李天雄开门见山的问道。
“对不起。真的无可奉告。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就自己去查。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这八年时间里。我为国家。为民族做了很多事情。也失去了很多。但我无怨无悔。就这样。”
刘子光的态度证实了李天雄的猜测。他是为国家工作的人。但他也是沒有身份的人。这种人即便牺牲了。墓碑上也沒有名字。即使退役了。也沒有勋章。沒有荣誉。甚至连历史都是空白的。
李天雄毕竟只是副厅级侦查员。这种级别的官员在地方上还算一号人物。在首都就什么也算不上了。而且他的涉密级别也不够接触最高层面的绝密。所以。刘子光的那段历史。对他來说永远是一个谜团。
确认了这一点。李天雄更加为女儿担忧。嫁给这种人或许有时候会觉得幸福。但是麻烦却远比幸福要多的多。这一行永远沒有退休的时候。就像自己。虽然二线了。但时刻配备枪械。那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寻仇的人就会找上门來。
气氛有些尴尬。一老一少盯着凛冽的江风默默抽烟。谁也不说话。或许是出于对家庭的愧疚和对女儿的爱。李天雄并不喜欢这个和自己有着类似经历的准女婿。在他看來。这种人根本不可能给家庭带來温暖和安全。
忽然室内传來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不速之客闯入。两人迅速回身。还是刘子光速度更快一筹。冲进客厅一看。居然是侯律师一家杀到了。
小诚的爷爷奶奶穿着退休前的制服。甄丽穿着法院工作服。怀里抱着弟弟的遗像。侯律师脸上还裹着纱布。有些畏缩的跟在后面。
老法官两口子脸上冷若冰霜。一副准备大动干戈的架势。进门就拿出折叠小马扎坐了下來。也不说话。老太太睥睨着屋里的人。以高高在上的态度问道:“你们就是李纨姘头的爹妈吧。”
他们完全搞错了。还以为是刘子光的父母过來做客呢。说來这对亲家还是第一次见面。当初这桩婚事两边家庭都不同意。是李纨和甄志冲破重重阻力走到一起的。有了小诚之后关系才缓和一些。但是双方家长也从未见过面。
“妈。你搞错了。他们是……李纨的爸妈。”甄丽小声说道。老人眼神不好。甄丽的眼睛却很好。看出这是小诚的外祖父一家人來了。不过刘子光在这种场合下出现。也说明一个问題。人家真的快要结婚了。
“你们來干什么。”李纨有些紧张的问道。她深知公婆不好惹。而且能量颇大。他们年纪大了。生活也沒啥乐趣。以此为乐的话自己可就遭殃了。谁也沒有精力陪这一对精通法律的退休老人玩啊。
“不干什么。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们有份的。进自己家有什么不对。”老太太神气活现的说道。瞅着第一次见面的亲家。企图以高干的气势压垮他们。
“纨纨。他们是什么人。”李天雄明知故问道。
“是小诚的爷爷奶奶。來抢占房子和孙子了。”李纨抱着膀子一脸警惕的说。
李天雄点点头。上前说道:“甄先生是吧。有什么问題你可以通过法律途径來解决。用这种胡搅蛮缠的方式无济于事的。”
老法官傲然道:“你又是谁。”
“我是李纨的父亲。”
“好。我想请问你。你是怎么教女儿的。指使黑社会分子把我女婿打成重伤。连我们老两口也打。你女儿还有一点良心么。”老法官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李天雄回头四顾。李纨抱着膀子看远处不搭理他们。刘子光则一耸肩膀。两手一摊。满脸无所谓的表情。默认这件事是他做的了。
这一刻。李天雄忽然觉得这个准女婿变得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