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想不明白,说:“母后,请赐教。全文字阅读.baoliny.”
“此等丑闻,真假查不出来,若维护大臣,不若不报之,让其自消。若问,真假莫辨,真也未必不是假,假的也未必不是真,终使士大夫名声受损也。”高滔滔绕了几句。
受郑朗儒学里的辨证法影响,人人都会来上两句绕口令。
赵顼这回终于明白,徐徐退下。
这是眼下让郑朗最满意的地方,高滔滔如今权利心并不重,若利用得当,反倒是一个好助手。但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例如庞大的债务,最主要的还是人。如今郑朗学生、朋友以及信徒们,遍及天涯海角,但内部并不是一块铁板,例如司马光与张方平,诸人对曾公亮的愤恨,富弼与王安石之间的意见不合。
问题多多。
但他心中多少还有了很多很多的准备,赵顼此刻却象一只晕头转向的苍蝇,不知如何是好。
赵顼将蒋之奇召来询问,不管怎么说,你手中最少得有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吧。蒋之奇伏地叩首,说道:“此言乃是臣从御史中丞彭思永处得知,初彭思永畏惧欧阳修权势,不敢言,臣听闻国家财政困乏,此乃中书有失也,于是将此事写下,奏稿亦示之彭中丞,然后言国家事,彭中丞额首同意。臣非是欲窜欧阳修,乃是为国家计也。”
赵顼没有作声,派人将彭思永召来对质。
欧阳修有没有这回事,其实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放出一个信号,看大臣们的反应。
彭思永带到永和殿,看了看蒋之奇,心中比较高兴,至少让皇上慎重了,未必马上就能让欧阳修倒台,但这已经与前皇上不同。徐徐答道:“陛下。此乃帷幕之私,不宜让外人所知,以免讥笑朝廷。”
赵顼额首,说得不错,公公扒灰本来就不好,并且儿子活着的时候扒灰更不好,传出去,是欧阳修笑话。也是宋朝朝廷的笑柄。
彭思永又说道:“既陛下召臣,臣以为欧阳修首建濮仪,违典礼以犯众怒,仅凭此不宜在政府,否则国家危矣。以阴讼治大臣诚难,然修首议濮园事犯众怒。”
赵顼目无表情。实际心中大快,道:“这样吧,你们将所奏付于枢密院审议。”
中书是不能过问了,只能让西府过问。
但西府能同意吗?别要忘记还有一个文彦博,可这个不要紧,正好,可以清楚地让赵顼看到大臣们的动向。
西府受到两份奏书,沉默不言。
在这件事上,文彦博还是一惯的态度。不赞成,不反对。
欧阳修很快知道了,气得要吐血,上奏自辨道:“之奇诬蔑臣者,乃是禽兽不为之丑行,天地不容之大恶,臣若有之,是犯天下之大恶,无之是负天下之大冤。若犯大恶而不诛。若负至冤而不雪,则上累圣政。其体不细。乞选公正大臣,为臣辨理,再诘问之奇所言臣闺门内事,自所得,因何流传出去?据其所指,便可推寻,尽理根穷,必见虚实。”
其实说了也等于没说。
就是查到薛良孺身上,薛良孺又上哪儿来弄具体的证据?
主要是前面一句,禽兽不为之丑行,天地不容之大恶,等于是发下恶誓。
是真是假,又是一个谜面,郑朗也未必是认为是真的,有可能欧阳修马虎,与吴春燕做得有些暧昧,倒是他那件案十之乃是真实的,一有诗词可以隐晦地证明,二是当时欧阳修正值中年,身体健全,宋朝人又有萝莉控的陋习,发生了什么,合乎情理。
到眼下,并没有多少大臣参与进来。
不仅是扒灰案,有,无关紧要,无,无关紧要。扒灰案是小事,而是朝廷对欧阳修的态度。
全部在观望。
朝中有许多人对韩琦欧阳修反感,不过司马光在主持省试考,不能出来,张方平素来寡家孤人,曾公亮乃是一个老实人,误会者往往都认为他与韩琦是一路子的。
因此发生这件大事,居然无人参与。
只有一个人,孙思恭。
孙思恭在银行监中灰头灰脸,也没有人怪他,韩琦让他这么去做的,他如何敢抗命,况且为皇上,为先帝两度侍讲,身份不可小视。孙思恭利用他独特的身份,极力为欧阳修解救。
后来史书说孙思恭谏,帝悟。
悟个头啊,若是真悟了,欧阳修两朝顾命副臣,父亲得力大将,早就将彭思永与蒋之奇黜罢出朝堂,何至于再三审议,越闹越大。两奏自西府溜达一圈,赵顼看到大臣一声不吭,心中又有些犹豫不决。因此将两奏拿回来,并欧阳修写的自辨奏章付给中书,令彭蒋二人具传达人姓名以闻。
韩琦心中有数,看样子皇上想要低头了,羍苏偃耄逝硭加馈?
若面对赵顼,彭思永还敢说,面对韩琦敢不敢说?且刘瑾与他是同乡,两人交情一向不错,自己是御史中丞,胡说八道没有关系,若是供出刘瑾,那正是给欧阳修用来杀猴立威的。于是说所辞出于风闻,我年老昏缪,记不住传主姓名。再说祖宗家法许御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