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人,有我呢?”四儿说道。
郑朗呵呵一乐,两个傻丫头虽不及崔娴给自己的帮助,但对自己心思最为单纯。然后看着她们,四儿穿着镶荷纹碎花裘袍,十分乖巧的样子,杏儿穿着一件皂色长裙,俏丽的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两个女子站在哪里,春风摇曳着裙袂,象两株可爱的碧柳在摆动,美丽动人。
迎过去,低声问道:“这几天有没有想过我?”
杏儿羞色地说:“有人呢。”
边上两个护卫正在替她们卸行李,但没敢偷听他们交谈。
郑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说道:“很有可能我回杭州时间更晚。”
“那怎么办?”杏儿急切地问道。
现在江杏儿怀胎有六个月,还以走动。郑朗也鼓励她做小幅度的活动。这时对医学认识还不足,认为怀孕了不能运动,怕伤了胎气。这是不对的,越不活动,对胎儿越不利。所以大多数富贵人家妇人生产会出现危险,即便生下来孩子。孩子也容易夭折。故郑朗在崔娴与江杏儿怀孕的时候,劝她们做一些小幅度活动,前提是注意不能碰跌。
但时间再拖一拖,怀胎八九个月,郑朗也不敢让她们活动了。会出意外的。况且是近两千里路的跋涉。
“也许不一定,真要那样,你就回郑州,等坐完月子,与几个娘娘一道下江南如何?”
“好……啊。”江杏儿有些不舍。不过为了孩子。不敢反对。
“你们回来了,我也很高兴,不如这样吧,我今天带你们去樊楼吃饭。”
“好唉。”四儿高兴地说。
到樊楼吃一顿饭最少要花费几百贯钱,一道普通的炒菜上来有可能收费几十贯,这个消费远远超过后世。不过进来吃饭的人也不在意。哥吃的不是饭,是奢侈。
但是樊楼在中国经济史上有着重要的位置。它几乎是宋代发达经济的一个缩影。
它的发达从宋朝专营酒利开始,宋朝对酒进行专营。但为了安抚一些豪强,放出一部分利润,其一是买扑制,其二是酒户。酒户不准私造酒曲,但可以从官府买回酒曲酿酒。官府赚的是酒曲钱,酒户赚的是酒钱,平分秋色。有时候朝廷还准许这些酒户用家产抵押贷款购回酒曲,卖酒后偿还贷款。东京城中七十二家正店全部是酒户。
樊楼经营最为成功,原来的樊楼叫矾楼,经营造纸的必须之物白矾,后来改为酒楼。赵祯苦于朝廷国库困窘,指定京都三千余户脚店在樊楼取酒沽卖。
这就涉及到一个经济学的问题。严格意义朝廷专营酒业,有酒曲之利,有酒之利,比出卖酒曲利润会更高。实际不然,两者全部经营,政府的效率会出现严重的人事与效率浪费,某些时候反而不及出售酒曲之利。
因为是朝廷钦定售酒所在,不会逃避税务,也不反出现纯粹的私酒,朝廷谋利反而比原先更大。这个问题在茶矾盐上也能体现,说是朝廷专营,大量的私茶私酒私盐,以及买扑制损害了朝廷的收益,否则仅茶矾香盐酒五项,可能为宋朝带来一亿五千万贯以上的收入。可实际的收入缩水了最少五分之一。
所以樊楼迅速飞黄腾达,朝廷一年分给樊楼五万斤酒曲,可以酿酒近两百万斤。
樊楼在经济史上进步的意义是分工生产,与宋朝大多数作坊原始的生产不同,樊楼经营有三个部分组成,第一个每层酒楼都有一个高级主管,主持本层业务,樊楼五栋四层,至少三十个以上的高级主管。第二是厨房,一共二十层食客,都要面面俱到,不仅要大厨的手艺,也要高度的分工明确。
实际某种意义樊楼的经营模式,已经接近后世的经营理论。
最后就是高度。
历史上以前的历代王朝极重视高度,私宅高度绝对不准许超过皇家建筑的高度。
然而樊楼五栋高楼高四层,层层皆有飞桥栏杆,明暗相联,屋顶高耸入去,其高度超过宋朝宫中举行大典的天安殿高度。这个意味着北宋王朝的平民化,以及对商业的重视。
始至今日,樊楼的改造才刚刚完成。
当然,樊楼越精致,消费也越高。
但对于郑朗来说,不算奢侈的消费,他如今的年薪就十分可怕,不要说家中的产业。以郑朗的花费,如今郑朗纵然几个娘娘一年花两三千贯用在拜菩萨身上,如果不振济贫困百姓,也能节余近两万贯钱。
带着两个小妾来到大街上,越往樊楼去,越是繁华。
几年未来京城,能明显看到京城新增加许多高楼大厦。
不留心京城的日新月异,就很难看出赵祯无为而治的好处。这还是在国家年年多灾多难下取得的。
所以郑朗说赵祯是君子,想他成为太阳,不是虚言,他比赵祯多了一千年的见识,但作为一国领导人,对百姓最重视的当数赵祯。其他的。多是瞎扯,忽悠老百姓的。
这反而让郑朗更迷茫。
眼看到了樊楼,忽然听到一片喝彩声。
四儿最喜欢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