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娘,这可不是你所关心的……郑朗道,也没有再说此事。对于豪强,不能一味否定,赵匡胤的意思,释去兵权,你们享福去吧。官方允许他们这样做的。于是国家由乱入治,这一点很重要,虽然外交软弱,可国内太平富足,却是其他封建朝代无可比拟。他们手中聚敛起来的太量财富,以及国家三费之冗,逼迫国家要到处寻找良性的经济之路,才有如今这发达的商业。
否则象唐朝,大臣不但不可以言商,还不得与商人交往,何来如今宋朝的经济。
或用十二真言,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想富就要有工业与商业,那怕最原始的工商业。
这是好的地方,但弊端是兼并,也不要指望那一个皇帝想改正,顶多做一个微调。比如赵构,国家生死存亡之即,还使用了这种政策,让张浚发财,敛得几百万贯家产,但不要再插手兵权就行。
若不了解这条底线,强行改苹,张居杨炎等人一起过来协助王安石,王安石还会必败!
魏十娘吐了吐舌头。
但郑朗心中更狐疑,这个大波妹经常往太平州跑做什么?
难道真看中了司马光或者吕公著,正好借着姐夫在此,来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一天得与施从光谈一谈。
自已能授的是他们学业,包括教导他们如何做人,可终不是他们的父母亲,亲事自已不能做主的,若发生了不好的事,到时候会很尴尬。
陆二郎却听明白了,担心地问:“那么作坊以后怎么办?”
“你不用担必,无论朝廷怎么样做,技术是我提供出来的,非是工匠。他们也要考虑我的感想,以及我对诸位商贾的承诺,会因为一些人逼迫放开,但会过上几年时间。”
有了几年时间,成本早收了回来,开始赚钱了。
“那往后……”
“往后也不要紧,例如蔗源从当地收购,省去运费,一缗钱可以购买十五石以上,种蔗依然是种稻谷收益的三到五倍。那么成本会下降到三斤十三缗钱。利润下降一部分,商人利润再下降一部分,一斤均价只有三十文钱,与盐价相差无几,试问能食用的百姓会有多少,况且这股甜水也会外说……”
施从光豁然开朗。
“芜湖作坊利润会下降,但继续有之,一百年两百年,两百年后的事,你我还能考虑吗?我最怕的是朝廷强行干预。比如茶法,本来是好心,茶农生存困难,于是给其本金。再利用全国的力量,国家机器,销往全国各地,无论多么偏远的山区,茶叶也得出,所以建州茶渐渐露再峥嵘。可到最后成了什么?”
“茶法李相公新议……”高若讷道。
“这个新法漏洞百出,况且他们得罪了天下人,能长久实施吗?”
高若讷苦笑,非是天下人,是一小撮管理天平与操控国家经济命脉的人。
“我到太平州,有几个用意,一是著中庸,中庸不仅是德操,还是儒家用来治国安民做人的标准。不但在写书,也尝试着用中庸之道调和境内各等户矛盾。
儒家还有另外的宗旨,格物致知,由知入智,则智入圣。因此用学问使境内各等户受益,包括蔗糖。作坊之举,却是在尝试着中庸之道。”
“何解?”
“仅为国受益,不使‘天下人’受益’策会不会长久?”
都不敢回答。
“朝廷专营已经是不可能,再看看茶法,林特改茶法,首年为朝廷谋利七百万贯,仅是朝廷所得,实际何止,如今呢,仅是二十九万贯,最少近两千万贯的收益,为什么朝廷仅得其中百分之一。且法时在变,荼商不便,茶民贫苦,上怨下恨。何苦来哉?”
又不能回答。
“事不关已,高高挂已,即便有人想为朝廷出力,又因为才能不足,越出力越乱。下面官吏贪墨,官商勾结。于是无论任何良策,到下面反成了弊政,越改民越怨。但能不能全部交给商贾?”
“不能,”王昭明急切地说。
朝廷正需要钱呢,这不是几千几万缗钱,若做得好,全国各地设有几个大作坊,朝廷也得有许多利润。
“四成足矣,有了四成收入,茶会谋多少利?”
又不能回答,七百万贯多了,但两三百万贯会有的。而不是现在的二十九万贯。
“商贾得了六成契股,这样还不能让天下人满足,他们想要做什么!”
还是不能回答。芜湖这一次进入不了,但其他的新作坊必然强行进入,这是六成,如果再不满足,那不是国家优待,是想要整个国家完蛋,来供养他们这不到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大家族!
“他们本身是商贾,不会象不懂的官吏那样,以秋老黄叶充良茶,使茶商怨气冲天,就会保持一种良性的经营模式,然而自下到下,会有大大小小上百个契股,参与的人多,不易保密,敢不敢官商勾结?这本身又是一种监督体制。所以朝廷只能得四股,再多,最后连一成都得不到。”
绕了大半天,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