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拉着他到灶神龛面前,让他跪下来,做了祈祷,然后大娘用盛满酒糟的瓷盆,恭恭敬敬的放在神龛前,他就回去了。
家人还在打扫除,四儿与柳儿没有参与,让她们专门侍候着少爷。
将写满字的纸拾了出来,四儿看着上面的字说道:“柳儿姐姐,我真舍不得将它扔掉。”
“……”柳儿不作声。
原来自己说过的,大郎伤一好,会原形毕『露』,伤好了,却比以前更用功了,要么“盘坐学习”,要么趴在桌子上认真的写字。说话语气也很温和,更没有再向她『毛』手『毛』脚。
难道自家的大郎,还真是宋朝的周处不成?
“柳儿姐姐,你看,大郎字写得越来越好看。就象一个个小花,不对,小花太柔弱了,我怎么就说不来呢?”
“别发花痴,干活吧,不然几位大娘娘会说话的。”
“嗯。”
到了傍晚时分,又来了几个和尚,吃过斋饭后,要诵经咒,以前郑家每年都请过和尚。郑朗被喊到前厅吃饭,然而这次他分明感到几个娘娘脸上神情有些不对。
自从自己来的这段时光,让她们误以为儿子改邪归正,每天都象过年似的,开心万分。今天又是一个节日,应当更开心才对,为什么脸上好象都带了一片愁云。
没有直接问,吃过晚饭,借着几个和尚跳大神的辰光,将管家的老宋拉了出来,问道:“宋伯,今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
“那么为什么几位娘娘不开心?”来了宋朝几个月时间,终于能说一口流利的宋朝话。他不是十岁的小郑朗,说话时有一种成人的威严。
宋伯不以为忧,反以为喜,小主人若真象几个月前,几个主母无所谓,可他感到天塌了。继续发展下去,家中没有一个得力的家长管教,郑家非是败掉。
小心的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今天城中张掌柜年底交账时,好象说今年店里面业务不景气,有一些小的亏空。”
“我知道了。”又走回场中,看几个和尚跳大神,脑海里却在盘计。宋朝与唐朝不一样,有明确的商税,有时候甚至略有些重,不过非常鼓励商业发展,好象东京汴梁那个小皇帝以后还一度打算让一个商人家的女儿做皇后。所以商业十分繁荣。
郑州夹在汴梁与洛阳之间,星光失『色』,但多少沾了些光。自己祖父当年看重了这一点,在城中买了一间店铺,专卖丝绸布帛。在父亲手中又将店后面的民宅买了下来,进行了一次扩张。店铺的面积不小,在郑州城中能排上号的。郑家的经济来源也主要于此。
一旦出事,对郑家打击非同小可,虽有一些良田,可几个娘娘一个比一个心善,收的地租少。佃户们快乐了,家中收入并不多。而大娘与自己亲娘、五娘又信佛,经堂出入寺庙,花了不少香火钱。六娘七娘出身青楼,奢侈惯了,要穿好的,吃好的。还有一些穷困的亲戚,偶尔要救济一下。家中用费很大。全部指望着这间店铺。
怎么就亏空了?
想了一下,大约猜出原因,家中几个『妇』人不管事,自己又是一个纨绔子弟,那样的笑柄之事,自己都做了出来。郑家要垮台了,不如乘还有些油水可捞之前,动一些小手脚吧。
想到了原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