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白驹过隙。
一晃,时间已经过了三年。又是一年四月,已经是暮春时节,即使是寒冷的北国,天气也一天天热上来了。
范道城矗立在下阳郡,一如往日。只是经过三年的发展,这道城不但元气回复,反而越发兴旺。如今虽然还是清晨,但街道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吆喝做卖,五行八作应有尽有,显示了一座城镇的活力。
如果有内行细看,还能看到街市上寻常百姓当中,混杂着许多僧俗修士。最多的就是道士。道城身为特殊的城池,独立于寻常州府县城之外,不依靠朝廷父母官员的治理,其兴衰反而与其中的道务道观息息相关,此地如此繁荣,自然是因为守观能为的缘故。
事实上也是如此,范道城如今地位特殊,独立于郡城之外,可称得上下阳郡修道界的商业中心,其中东城坊市在整个云州都大大有名,与下阳郡城这民治,道务中心互为犄角,相得益彰。
这日清晨,从城门进来一个书生打扮的修士,他一进门,就是一阵香风刮过,分外引人回头。再加上此人相貌俊朗,举止倜傥,引得大姑娘、小媳妇纷纷围观。
那书生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往前走,一面走一面东张西望,看见什么新奇之物,还要额外关注两眼,不住的点头道:“不错,不错,观此地民风市井,正是兴旺之象。此地观主果然是个有才德之人。”
一路行到范道城守观门前,只见一个道童站在门口,他径直的迎了上去。
那道童见到那书生大摇大摆进来,不由一怔,但感觉的出来此人必然是个修士,客气的问道:“这位道友,敢问你是?”
那书生笑道:“快去传你家观主,就说道宫飞剑传书来了。”
那道童愣住,道:“飞剑传书?飞剑在哪里?”
那书生拍了怕腰间,道:“诺诺诺,在这里。”
那道童往他腰间看去,果然见他腰间佩戴了三尺长剑,就是一般文士装饰用的剑,和飞剑不知有什么关系,奇道:“剑在这里,书呢?”
那书生一伸手,道:“这里。”只见他手心中放着一枚温润细腻的白玉,正是修道界用来充作信息的玉简。
那道童盯着那玉简发怔,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道:“你不就是个传信的吗?传信就传信,说什么飞剑传书?”
那书生笑道:“小生拿了书信,又是坐着飞剑来的,怎么不是飞剑传书?再说了,飞剑传书,听着气派,说起来不也好听?要是把小生加进去,叫做飞我传书,或者飞剑传我,不免牙碜的很了吧。”
那道童又是一怔,露出一丝薄怒,克制着道:“你……你果然是传信的?不是捣乱的?”
那书生道:“自然是传信,快请你家程钧观主出来?”
那道童怒道:“你如何敢直呼……”话音未落,只听有人道:“哪一位来找我师叔?”
只见门中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道士,面上虽然稍显清冷,却也不招人厌烦,打量了那书生一眼,微微一惊,行礼道:“见过前辈。”
那书生道:“不客气。你是程钧贤弟的师侄?果然是个难得的少年俊才,妙极,小小年纪就快要入道期巅峰了,真是前途无量。”
那少年道士不亢不卑道:“不敢当前辈如此夸奖,晚辈景枢。”盯着那书生手中的白玉简,道:“您是道宫的前辈信使么?快请进来。”
两人进了守观,只见观中布局中规中矩,不见新巧,只是气象中透着几分严肃。那书生赞道:“不错,虽然看似平淡,但其中内蕴气魄大是不俗。到底是程钧贤弟啊,布置的与众不同。”
景枢含笑而听,谦逊两句,心中暗道:这人什么来头,怎么这么胡说八道?这道观的布置,师叔是一点精神都没费,还是随便翻出原本的图样,找了几个常常盖房子的散修翻修过的,冲和师兄监工,师叔连现场都没来过。有什么与众不同?这人口口声声程钧老弟,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位师伯?他修为还胜过师叔,如果真的和师叔那般熟稔,怎能这般胡乱吹捧?
到了厅中,那书生不用人让自行坐下,景枢站在他右手——这个位置不用闻他扇子中的香味,问道:“敢问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那书生道:“区区秦越——程老弟可在?”
景枢刚要回答,就觉得身子微微一冷,立刻认出这是秦越在放出灵识探查,心中微恼,暗道你这人懂不懂礼貌,在别人的道观怎能胡乱放出神识?声音有些平板的道:“您来得不巧,师叔前日已经闭关——”
忽听呼啦一声,那书生将折扇一合,讶道:“他这么快突破了筑基初期了么?我当初见到他,可是筑基没多久啊。嗯,很好,这才配得起我剑阁看守大人的身份。”
景枢略一低头,微不可查的抿了抿嘴,心道:此人有没有前辈的样子,自说自话什么呢?
秦越不知道自己在景枢心中的地位一降再降,反而自顾自的凝神,神色微微一沉,低声道:“怪了,是突破没错啊——这是定的哪一关?紫府?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