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一直偷听屋里梁满仓和陶兰香争吵的马六甲,听到的每句话都令他心惊肉跳,尽管处于对梁满仓的高度忠诚,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陶兰香到秦家中医诊所的消息都如实告诉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一旦听到梁满仓这么快就爆发出来,而且听到女主人如此激烈地反抗,心里可就七上八下,大乱了方寸,真是离开也不是,在场也不是——
正纠结呢,却忽然听见梁满仓喊自己进去——天哪,这是让自己当面跟梁家的少奶奶对质呀!唉,凶多吉少,弄不好,自己真的弄巧成拙,丢了自己的小命啊!
可是,这个时候再溜掉,梁满仓一定直接将自己碎尸万段——既然你打的小报告,说梁家少奶奶的怀疑可以,现在需要你对质了,你临阵脱逃,那就说明你 是在撒谎造谣啊,逮住你,不整死你,也扒你一层皮呀!
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拉开门,走进了屋里……
“来吧,就由你,当面告诉她,我为什么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梁家的种吧……”梁满仓才不管马六甲此刻的感受如何,更不管陶兰香此刻的心情如何,他只想要真相,要说法,要一个能平息他心中怒火的结果。
“其实我……”马六甲低头顺目,轻轻抬起眼来,瞄了一下怒目而视的陶兰香,立即又低下头来,好像头上悬着一把利剑一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别吞吞吐吐,把你告诉我那些情况,都详详细细地说出来,看她如何解释……”梁满仓一副破釜沉舟,不惜鱼死网破的架势。
“梁总啊,您息怒,要不然,咱们都好说好商量,坐下来,等都消气儿了,再说也不迟……”马六甲一看两口子剑拔弩张,横眉冷对的样子,就知道今天要不得好死,不知道哪句话说不相应,梁满仓一怒之下,随便用个什么武器,自己的小命可就没了呀!
“放屁!现在火都上房了,能好说好商量了吗——既然这把火是你点起来的,那就由你来扑灭吧……”梁满仓等于直接将所有责任都像屎盆子一样,哗啦一下子扣到了马六甲的脑袋上……这大概就是所有告密者的可怜下场吧……
“其实吧,我的本意不是这个,我只是听一个亲戚说了几句闲话,想给梁总提个醒,没想到,惹出这么大麻烦来,都怪我嘴贱,信口雌黄,没加大脑思考,就像狗屁一样给放出来了……”马六甲立马拿出狗奴才的样子,想蒙混过关。
“马六甲,好汉做事好汉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咋需要你对质的时候,你却变成了羊尾小人了呢——赶紧把你告诉我的所有情况都一条一条地说出来,我倒要听她如何解释给我听,我就是想彻底弄清真相,省得这股火在心里,令人窒息!说,必须说!”
梁满仓边这样命令,边从办公桌后边的墙上,哗啷一声抽出一把宝剑来,握在手里,甚至用手去轻轻挡了一下锋利的剑刃,那架势分明是在告诉在场的两个人,今天一定要出结果,今天我要大开杀戒!
“我说我说……”马六甲真的被梁满仓的拔剑动作给吓破了胆,心想,这个梁总原本那么热爱眼前这个女人,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给追到了手,如今刚刚度过蜜月,便因为自己传谣而反目成仇,一旦他迁怒于我,说不定他们还是恩爱夫妻,而自己命丧黄泉,做了替死鬼,可是呢,如果现在不说,可是立马就被他那把宝剑给一劈两半了呀!
“如实说,跟我怎么说的,就跟她怎么说,然后,我听她如何解释……”此刻的梁满仓,倒是拿出了老大的做派,手握宝剑,一副判官的样子,就等结果出来,他一剑下去,给一切来个了断……
而此刻的陶兰香,心中开始打鼓——难道这个狗腿子马六甲,真的了解自己在秦家中医诊所所做的一切?难道他真的将那些只有秦家父子才参与知情的细节,都通过他做过特种兵的手段,给拿到了证据?如果他真的说出了真相细节,自己该如何解释,该如何应对,该如何保护秦家父子,免受牵连呀……
而面对梁满仓原形毕露的凶恶样子,陶兰香也感受到了这可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对质,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退缩,即便牺牲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将好心帮自己的秦家父子受到任何牵连呀……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陶兰香也就昂起了头,只等马六甲开口说话,然后,开始与之惨烈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