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是被一桶冷水活活浇醒的,此时虽然已是开春,但是,北方的春天却还未让人脱下棉衣,而山上的温度却是更低,何况凌晨是一天当中最低的时候,被浇了个透心凉的展飞,身子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哆嗦。
“呵,条子这是没人用了?怎么还让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上山送死啊?”展飞被蒙住了双眼,这使得他的听觉、触觉尤为的敏感,感觉到‘啪啪’拍在脸上的刀面,展飞心里不由得就是一紧,下意识的挣了挣胳膊,却只觉得绑在身上的身子愈来愈紧,这下他不敢动作了,绑在他身上的是牛筋绳,这东西挣扎越厉害勒的会越紧,哪怕是勒进皮肉都是半分也不客气的。
“把他眼罩摘了。”
展飞只觉得眼前一亮,下意识的便抬眼看向眼前的这人,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头套,除了能看到一双眼睛之外,其他的都看不到。
“妈的,瞪你那两窟窿看什么看!”只听‘啪’的一声,展飞的左脸便被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他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耳朵更是嗡嗡作响,不过就几秒的时间,整个左脸就高高的肿了起来。
“他奶奶的,你们还别说,这小崽子年纪不大,倒是还厉害的很,你们瞧瞧他这眼神,若是松了他,你们说他会不会扑上来咬我啊,哈哈哈哈……”耳边充斥着一声声充满嘲弄的笑声,展飞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便温顺的低下了头,但是,大脑却在飞快的运转着。
他可以肯定,他现在就是在那间破旧林舍,可是,他看不到彭书礼,两人是同时被俘的,他不知道彭书礼现在怎么样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展飞只觉得下巴一凉,赫然是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下巴,迫使自己抬头看向面前的这人。
展飞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眼皮甚至都未撩一下,仿佛问的不是他一般。
那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就被这么无视了,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作势就要拿着匕首捅向展飞。
“阿雄,干嘛呢?留着这小子的命,我还想从他嘴里得到消息,这山下的情况他们比咱们了解,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得留着这些小崽子的命,我会让他们开口的……”从展飞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钝刀生生的在石头上摩擦的声音,让人听了从心里感觉到不舒服。
被称为‘阿雄’的那人狠狠的瞪了展飞一眼,似乎是觉得这样不解恨,又吐了口浓痰在展飞的脸上,瞥见展飞还是面无表情,更是抬脚狠狠的踩住展飞的脸,使劲的往墙上捻,而其他人见了都不由得哈哈大笑,阿雄似乎觉得挣回了面子,这才笑呵呵的收了脚。
展飞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高高挂在天空的月亮,粗略估计了一下此时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多,他已然做出了最坏的猜测,他们全军覆没了,可是,他却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至少跟自己一起被俘来的彭书礼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小的林舍只有两间房间,白.粉子刷成的墙皮已经脱落,露出土坯,角落里落了厚厚的一层尘土,而他被绑在了墙上的一根黑色柱子上,他是山上长大的孩子,知道这是守山人用来栓狗的,若是想弄断这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过一会儿,阿雄去而复返了,这一次他的手里拖着一个人,只见他甚是粗暴的将那人扔在地上,而后从腰间抽出牛筋绳将他捆的结结实实,这才笑呵呵的示意身旁的人给地上的人浇水。
是彭书礼!
展飞分不清此刻的心情究竟是高兴还是担忧,高兴的是彭书礼没有死,而是跟自己一样被俘虏了,担忧的是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哗哗’彭书礼在冷水的刺激下幽幽转醒,当看到此刻被捆在柱子上的展飞时,他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欣慰,紧接着,肚子便挨了重重的一脚,就是坚强如彭书礼这般的硬汉都忍不住的蜷起了身子,痛苦的闷哼一声。
“老彭……”展飞忍不住轻呼出声,紧接着肚子便挨了重重的一拳,他只觉得整个内脏揉成了一团,疼的他冷汗直流。
“哈哈,倒是兄弟情深啊,不过,这么年轻就死了也着实太可惜了,只要你们乖乖跟我们合作,不但能活命,更是能得到一大笔钱!”说着,一旁的壮汉拿出一个手提箱,二话没说打开放在地上。
码的整整齐齐的一捆捆百元大钞,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地上,展飞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他自然知道箱子里的数量,足足有一百万,但是,在他看来却不过是叠加在一起的一串数字而已,于他而言,没有半点意义。
彭书礼自然也是如此,眼皮都未撩一下,仿佛摆在他们眼前的不过就是一堆白纸。
阿雄眉头紧皱,踢了踢箱子示意那人收起来,而后从腰间掏出匕首,很是灵活的在手里把玩。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阿雄是个玩刀高手,一把小小的匕首在他的手上飞快的旋转着,让人眼花缭乱。
“看来不吃点苦头,你们是不肯乖乖就范了,来,把地上这个给我吊起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两个小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