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除夕,
这一天,对于每一个骨子里流淌着华夏血脉的人而言,都是极为热切的,小到四岁幼童,大到七旬长者,俱皆喜气洋洋,满面春风,
林诗雨堪堪从美梦中苏醒,坐在床头,回忆着梦境中自己怀揣‘巨富’的场景,她的脸上顿时浮起无限笑容,两个醉人酒窝肆意洋溢,此时此刻的她,已然期盼起夜晚的到來了,
褪去睡衣,换上一身崭新的裙摆,踢踏着拖鞋,这便精神洋溢的走出了房间,只是……
“啊,,”
一声尖叫从她的口中骤然爆发,上百分贝的音量仅在骤然间惊醒了除沈鹏以外的一大家子人,
……
冬日清晨,就算有空调暖风环绕房中,但微微凉意依旧挥散不去,
“铃铃铃~”枕边的电话惊醒熟睡中的沈鹏,睁开饱含惺忪睡意的双眸,一股子懒意着实令他不愿动弹,可看看墙壁上的挂钟,他终是扬手摸起了电话,放置耳边,,
“喂,”
“沈鹏,还睡着呢,,”
“啧,你小子,师兄沒告诉你我和你嫂子今天过來么,赶快起來,我准备上飞机了,两个半小时后到南海,C3航站楼,赶紧起來,”
话音落下,盲音响起,
沈鹏的神情微微一怔,片刻之后猛然坐起身子,一拍额头,睡意顿时消退大半:“嘶……差点忘了这茬,柳哥今天要过來啊,”念及此处,沈鹏不再怠慢,虽说今个除夕,路上的车会少一点,但他可不敢保证高速路上有沒有出什么事故,导致堵塞,
下床穿衣,片刻之后整装待发,点燃一根香烟,一边吞烟吐雾的向外走,一边操起电话拨打寇楠的号码,寇二少如今在哪儿,沈鹏并不知晓,但他能肯定这厮的绝对不会回家过年,
出了卧室,电话还未拨出,眼角余光处的场景忽然令他微微一愣,
“这是……”
“招贼了吗,,”
错愕惊呼,
眼前的一切着实令他诧异不已,整个客厅一片狼藉,昨日买來的水仙洒落一地,水果篮中空空如也,换來的却是满地的果核,洁白的皮制沙发上沾染着盆栽泥土的污垢,墙壁上悬挂的液晶电视更是摇摇欲坠,好似在下一刻便会砸落在地板之上,摔成粉碎,
冰箱大开,而在冰箱的周围,遍布着大堆零碎菜叶与冰欺凌纸盒,抬眼望去……
一边的墙壁上,竟然还有着几个沾染过泥土与冰淇淋混合物的掌印,只是这掌印似乎……似乎……
有些不大对头,,
这并不是成人的掌印,倒好像是一个四五岁大小孩子的手掌,,
“嘶……”
这一刻,沈鹏倒抽一口凉气,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当他的目光扫向一边餐桌之时,说不出的苦涩笑容弥漫而起,,
一场大梦,他竟然将龙绫儿给抛诸脑后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柳神棍一脸郁闷的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抽着烟杆,面容上的神情很是不容乐观,沈鹏细细一阵打量,这才发现柳老头原本那长长的胡须竟然少了一大截,此时那参差不齐的白须尽显滑稽意味,
此时正享受着沈母一口一口喂着白粥的龙绫儿胆怯的缩了缩小脑袋,原本轻轻前后摇晃的小腿已然停止了摆动,虽然害怕,但她还是从高高的板凳上跳下,扭扭捏捏的走到沈鹏的面前,抬起小手,拉着沈鹏的衣角,扬起委屈的小脸,等待着‘噩梦’的降临,
眼望着龙绫儿那双尽含可怜之意的大眼睛,沈鹏堪堪升起的怒火顿时之间泯灭殆尽,若说责骂……恐怕在场之中,沒有一个人舍得吧,,
否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早就令得一家子人吵翻天了,
默默哀叹一声,沈鹏蹲下身子,终是将她一手抱入怀中,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行了,别装可怜了,沒人会骂你,不过……先给几位爷爷奶奶们道歉,”
听得这话,龙绫儿露出一副将信将疑的神色,半天不敢发声,直至见到沈父沈母几人都露出了几分柔和的笑容,她这才怯生生的张开了小嘴:“爷爷奶奶们对不起,绫儿……绫儿不是故意的,绫儿只是肚子饿,想吃东西……”
“那我的胡子呢,我的胡子能吃么,我一觉醒來,保留多年的胡子竟然不翼而飞了,,”对比起沈父沈母以及赵海天林诗雨而言,柳神棍可沒那么好的脾气,不过说起來……他的愤怒也在情理之中,呵护多年的一把长胡须被人搞成这幅惨状,任谁都会火冒三丈吧,,
龙绫儿被柳神棍的怒喝声吓得身子一抖,双手紧紧地搂住了沈鹏的脖颈,小脸更是埋在了沈鹏的怀中,只是露出一双大眼睛偷偷观望,口中支支吾吾的委屈道:“绫儿,绫儿不是故意的……绫儿……呜呜……”
哽咽的哭声伴随着稚嫩的话语瞬间响起,点点泪花仅在片刻间便沁湿了沈鹏的衣襟,如此一幕……就算柳神棍怒火滔天,也只得顿挫收声,默默接受残酷的现实,要不然……难道还让他一个老头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