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古乃面色淡淡,眸中的冰冷阴鸷一闪即逝作俑者仵,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涅。被合剌斥责过的完颜阿懒,正目光狠戾的瞪视着迪古乃与梧桐。
此瞬间,只觉数种视线如同刀光剑影,正暗自较起劲儿来。
我暗自思忖:完颜阿懒的父亲邓王,乃合剌、长的亲兄弟。邓王素日喜清静,不爱与人过多往来。可完颜阿懒年纪轻轻,却在上京权力场上极其活跃,笼络了不少谋臣能士。长是他亲叔叔,他自然与长较为亲近。只是他不如长内敛阴险,常常与迪古乃一系的宗室朝臣发生正面冲突。大家互相不爽,早已是心照不宣。
正在此时,有一夹着不满的声音骤然响起:“怎地不奏乐了?”
原来是秉德。
完颜勖见秉德回来,笑着问:“秉德离席这么久,莫不是偷陛下的宫女去了?”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哄笑一片。僵硬的气氛,亦随之慢慢融化,筵席外围的乐声,也继续奏响。
秉德边走边道:“不怕陛下降罪,这宫里的女人,皆无趣至极,我可没有那个心思。”
合剌饮尽杯中酒,呵呵笑道:“那你说说,何处的女人才有乐趣?若能说出来,朕为你做主,将她赏赐与你!”
我脊背一凉,只觉有道目光扫了过来。才微微抬起眼,便听秉德笑了笑,语气可惜道:“罢了罢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无处可寻。”
完颜阿懒接着问:“我瞧方才你一进来,视线便落在葛王妃身边的绿衣女人身上。秉德,你中意的女人,莫非便是她?”
他话一说完。梧桐立即骂道:“阿懒,休得胡言乱语。”
完颜阿懒冷笑道:“那是你二哥的女人,你二哥还未发话。你急什么?难道你与你小嫂子,早已暗通曲款、有过不可告人的苟且之事?若真是如此,不过一个妾,再让秉德玩一玩,有何区别?回头让秉德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你二哥几个便是,何必大惊小怪!”
简直太过分!我手中的一片西瓜,已经被我捏的化成了汁液。只需我扬起手。把剩下的瓜皮砸向完颜阿懒。
乌林答香握住我的手,劝道:“此时,千万不要动气。”
我低着头,慢慢调整呼吸,深知自己必须得忍耐。迪古乃亦需要忍耐。我们目前所求,不过低调二字,若此时全力还击,岂非让自己成为众人焦点。
更何况,这根本不值。不值得为一个胡言乱语的疯狗动气。
完颜阿懒种种言辞,皆意在激怒迪古乃,他是打算让争斗明面化么?他此番话,无非是想借我,让秉德和迪古乃素来不冷不热的关系。降至最冰点。
如今除了仵,朝中便是秉德、迪古乃,以及远在封地的长三派。秉德和迪古乃很少来往,但仍是礼貌有度,底下人也不曾有过冲突。若他们二人相争,得益者不就是长么?
好一个长!先是把撒卯送入京城。又让完颜阿懒在此搅混水,企图坐收渔翁之利。
完颜阿懒嘴脸可恶,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发怒的人并非迪古乃。
仵大掌一挥,身前的酒器食物瞬时滚落在地上,“来人,把完颜阿懒拖下去,杖责七十军棍!”
事态突然,完颜阿懒又惊又恐地呆坐着。有两名侍卫上前要绑他,完颜阿懒挣脱掉,表情依旧难以置信,“为何要罚我?区区一个贱妇而已——”
仵胳膊一抬,只听“啪”一声,完颜阿懒倒在了地上。
仵呵斥道:“罚你不是为一个妇人,而是要教会你如何尊敬长辈。迪古乃和梧桐,是你父亲的堂兄弟,也是你的堂叔伯。你不分长幼,出言不逊,此乃大罪!其二,从你方才所言,可见你平日生活,究竟有何等糜烂与不伦!其三,挑拨离间,满口狂言,愧对当年团结一心,艰苦创业的列祖列宗!这七十军棍,若还是打不醒你,那便直接拖下去砍了!”
完颜阿懒叫嚣道:“我不服!便是罚,也该由陛下罚,还轮不到你这个老匹夫下令!”
合剌哪里敢反对,急忙示意侍卫们动手,“阿懒,四伯所言甚是,朕也认为确实该重重惩罚你一次!”
完颜阿懒气急败坏,座上亦无人敢为其说话,他只能老老实实受这七十军棍。
寻常七十杖责,已经够他受的。而七十军棍,只怕他不残也得养伤数月。
不过半会,远处便传来一声声哀号痛叫”起时伏中,隐约也夹着鬼哭狼吠的咒骂声。
秉德脸色有几分难堪,大抵是未料自己一句话,会衍生出如此多的事端。只见他肃然起身,举起酒盅向迪古乃道:“二叔消消气,秉德不过随便一语,怎知阿懒这小子……唉……请二叔饮完此杯,秉德方可稍稍心安……”
迪古乃眉心微展,淡淡笑道:“秉德无须自责,二叔并未生气。阿懒顽劣成性,也非一日两日。我只作小儿无知,不值得耿耿于怀。”说完,笑一笑,抬手饮酒。
秉德略有放松,迪古乃并未立即坐下去,而是又向仵说道:“何况,四叔已经教训了阿懒,但愿那小子日后,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