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书先生一对小圆眼,留着八字胡须,头戴瓜皮小帽,身穿灰色长衫,一手遥指前方,一手按在堂木上,眼里充满了希望,绘声绘色道:“要说两人的缘分乃天注定啊,这不,正当白音尘下到潭水里戏水时,那江卿绝就恰恰从背后的山石里现身了。这一看,白音尘立时羞得大怒,加之一日前两人才在战场上打过一回合,白音尘更是余怒未消,她立刻召唤出赤纱,弹出一首封水咒。强大锋利的水浪,将那江卿绝死死困住,①38看書网要了江卿绝的命,白音尘却忽然止了杀招,只是将江卿绝弹开了数尺。原来,白音尘一个堂堂西丹国的女王,见江卿绝赤手空拳,忽而心软了,便放了他一马,让他离开。可那无辜受伤的江卿绝,却丝毫没有因为白音尘的留情而庆幸,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白音尘的全身,忽而竟然开怀地笑了,他道:‘西丹越影王,必为我妻。’”
堂下异常安静,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先生,仿佛都去了一千年前,那个古老又战争不断的年代。
此时,花烬也是听得来了兴趣,却见先生悠闲地喝了一口茶,不缓不急继续道:“后来,白音尘为何没有成为江卿绝的妻子呢?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爱恨纠葛?请听下回分晓。”
花烬眉头轻轻一颤,握住话本子的指节微微泛白,很想一本子将那先生拍飞,简直太可恨了,竟然在这么精彩的地方停了,掉她胃口。
琀幽拿手在花烬的眼前晃了晃,道:“先生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花烬却忽然问道:“白音尘就是越影王吗?”
见琀幽点头,她又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琀幽想了想,道:“好像是被她的三哥害死的。那时,她的三哥为了夺取王位,故意散布谣言,说他亲眼看见江卿绝将琀珠交给了白音尘,他引领这些人藏身在树林后,并借机带白音尘去了这个偏僻的山坡。白音尘一出面,世人便逼着她交出琀珠,但白音尘根本没有琀珠,于是……她就被活活打死了。”
琀幽伤感地望着花烬,道:“天空残阳似血,江卿绝赶到时,伊人已去。”
花烬问道:“后来呢?”
琀幽起身撑起伞面,道:“后来,死了很多人。江卿绝也从此消失了。”
花烬跟在琀幽身旁,外面骄阳似火,她的心却倍感冰凉,一对秀眉紧紧锁在一起,又是这个琀珠,一颗珠子,不知害死了多少人,真希望它跟着江卿绝永远消失的好。
“紫兰妹妹,我想去抓些解暑的草药来泡茶喝,你需要一些吗?”琀幽指着前方道。
花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间小小的药铺子,位于一个清冷的角落,但生意却很好。
走进一看,药材柜子旁站着一个白衣公子。此男子,白袍长发,目若星子,顾盼生辉,白细的面颊中,微微生红。由是这一点红,使得堂堂七尺男儿,憨态可掬,极是可爱。
“请问姑娘是抓药还是看病?”他细声问道。
琀幽与他好似很熟,随意翻了翻他的账本,他也没有生气,她道:“看来成雪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我就要一些解暑的草药。”
成雪?
花烬暗暗念道,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
“那…那这位姑娘呢?”温婉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颤音。
花烬赶紧抬头与他对视,却见他面色一红很快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她。她顿觉有趣,这男子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宛若女儿态,却不是古兰花那样的妩媚多情,而是娇羞可爱。
她忽而起了一丝玩笑的心,近身靠近男子,双手虚附在他的耳旁,道:“可有调理月事的,近日不知怎的,竟迟迟不来。”
男子闻言,双耳顿时红透了,手中的秤盘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羞红的脸,梗着脖子道:“姑娘将手递给成雪吧,让成雪为姑娘把一把脉。”
琀幽好奇地看着花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花烬挽起袖子,干脆地递出自己白嫩的小手臂,勾起唇角,一丝狡黠的笑意悄然而过。
男子极守规矩,只用三根手指认真地把脉,未过一刻,他却忽然脸色大变,震惊地看着花烬,惶恐地后退,直至撞翻了身后的草药,才彻底惊醒了过来,他慌忙摆手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成雪莽撞了,成雪给姑娘道歉,还望姑娘原谅。”
琀幽忽觉好笑,问道:“成雪今日是怎么了?见到我们的紫兰妹妹,不止脸红,还慌成这个模样。以前见到我时,可没有这样哦。”
闻言,男子的脸更加红了。
花烬不着痕迹地一笑,他慌成这样子还算他够镇定了。想罢,她故意一问:“可是兰儿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竟将大夫吓到了?”
男子连连摇头,解释道:“是我太紧张了,没事没事,让我为姑娘再把一次脉吧。”
太紧张?只有他这个傻瓜才会这样想吧。
花烬暗暗笑道,适才她施法给自己的脉搏弄出六种不同的跳动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