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减小,最后停了下来。
董伍旭眼里闪过慌乱,难以招架花烬这般不要命的杀招。四周士兵围在边上,战战兢兢地不敢出击。
纳兰夜已死,她的爱又回到了地狱,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既然都是死,就让她了却在红尘里的最后一个愿望吧。
除去左相一党,还原朝盛国一片蓝天,送给老皇帝一个安详的晚年。
“杀了他,还愣着干嘛!”董伍旭斥道。
众人齐攻,隔开了花烬与董伍旭的距离。花烬勉力应战,已是使尽浑身解数,奈何还是身重数刀。
王将军那边也是自顾不暇,难以抽身解救。
长刀划过铠甲,发出生冷的声音,帐篷已燃尽,雨已停,黑夜中,只有漫无边际的杀戮。
花烬银枪划过,士兵双腿齐齐断掉,没了支撑,他整个身体轰然倒下,手里的刀却仍旧砍向花烬。
花烬忍住怜悯之情,一刀刺向他的心脏,透过银枪,她似乎感到了他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鲜活温热。
她立时慌张地抽出银枪,后背却被人狠狠砍了一刀,使得她颠簸了一下,接着腰际又是一刀,刀身一挑,铠甲即刻就被挑断,落在了地上。
花烬红着眼,银枪一挡,打飞了长刀,紧接着一送,那人就做了枪下之鬼。
“原来是个娘们!哈哈……”士兵起哄吼道:“将军,将她降服后,就可以做我们的军妓了。”
董伍旭眉色一沉,她就是那日悬崖上的女子!想起那日的情景,董伍旭不禁后退了一步。
此时此刻,她长发披散,红袍妖冶,杏眸紧闭,殷红的嘴唇轻轻一启:“今晚,你们全都要死。”
体内忽然漫起一股异样的力量,却不是灵力,她似乎被这股力量控制,失了自我。
月挂在夜空之上,散发出清冷的白光,将地面上的尸体照得森白凄惨。
花烬披着月华,宛如地狱修罗,举着银枪一步步走向董伍旭,浑身皆是无情狠戾,眸色却平静无澜。
银枪所到之处,见血封喉,惹来一片惨叫。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是战争,你必须这么做,杀了他们,杀……”
脑海里,一道声音不停地催眠着,花烬痛苦不堪,眼前的情景迅速启动前世所遗忘的回忆,虚虚实实的画面融合重叠在了一起。
天边渐亮,晨曦来临,耀眼的阳光普照大地。
“呵呵,你就认了吧,凭你一人之力,是杀不到我的。”董伍旭用手遥指花烬:“现在朝盛国已败,你还是随我回东胥国,乖乖地做我王的女人吧。”
身旁全是将花烬紧紧围住的士兵,而脚下则是躺了一地的尸体,花烬用银枪撑住身体,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四周无比的寂静,只留有缕缕清风拂过她的长发,清雅飘逸。
全军覆没了。
她的三万大军,终是难敌东胥的五万人数,王将军也已壮烈牺牲。
眼下,地上躺着的,足足有七万的死尸。
“谁说我朝盛国败了?”花烬抬头望向董伍旭,轻轻一笑道:“要我做东胥国的王妃,下辈子,都不可能。”
忽然,山顶擂鼓震天,旗帜飘扬,人影闪动。
“你看,希望的黎明,眷顾的,却不是你。”花烬提起银枪,再次振奋了精神,道:“将军,我可以亲手杀了你。”
话毕,银枪脱手而出,如晨曦的一道闪电,飞向董伍旭,瞬间没入了他的心脏。
“想要我的心,就必须先入地狱找我,可,他做不到。”花烬迎风笑答。
战争终于结束了,人们可趁此缓和一口气了。
但是,人们所得的安宁,却是用战士的灵魂换取,他们的死,虽然换取了安宁,但他们的亲人,又会怎样的绝望,就像纳兰夜……
心又一疼,花烬紧紧抓住胸口,指甲几乎嵌入了其中。
纳兰夜,他死了,他的爱也随着他死了,很快,他就又是冥王了吧?
花烬一个人离开了战场,她留下缓和瘟疫的药,独自回了沧都。
启元二十六年五月。
历时一月之久的争夺之战,以我朝派下的军队赶到东池城西门郊外,一举歼灭东胥国残兵,转败为胜结束。这一战,朝盛国大胜东胥国,称为东池战役,亦称朝盛捍卫战。此战,不但大获全胜,且还虏获了东胥国三太子,是为朝盛国的转折点。
其后,左相的庶子发动政变,被禁卫军与一支神秘队伍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反叛的一干人等,此次叛乱,彻底剿灭了左相身后的所有势力,捣毁了历时三十八年的左相专政独裁问题,还原了朝盛国的皇者天下。
黄昏温暖,将湖面照得金灿灿,湖畔杨柳依依,微风拂枝,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宁静没好。
花烬蹲在柳树下,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之感、
前几日,她让喜鹊进了左相的身体,控制住他的神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