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温暖在无边无际的疼痛里醒来,浑身无力,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疼痛。初初睁眼时,眼前还是黑的一片,慢慢地一点一点变得清明。
她才刚刚动了一下,床边的人马上惊醒过来。胡子邋遢,一双眼红得厉害,但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笑意。
“宝宝,你醒了。”男人抓住她的手,胡子邋遢让他笑起来特别的丑。嘴巴里的味道很糟糕,好像很久没刷牙洗脸了。
温暖还没什么力气,但她眨眨眼,努力地收紧五指握住他的手。“真……丑……”
高杨咧着嘴笑,有种失而复得的轻松与酸楚。“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一直不刷牙不洗脸不洗澡,然后把你给熏醒过来!”
温暖想笑,但是有些吃力,只有笑意呈现在眼里嘴角边。听着他无赖的话语,闻着那糟糕的味道,心情竟然是无法言说的幸福。原来真的像有人说的那样,幸福就是夜夜好眠,然后一睁眼就能看到那个守护着你也让你想要努力守护的人。
“来,先让老公亲一个!”男人无赖地将脸凑过去,一如既往的耍起了流氓。
温暖眨眨眼,看着他,有着劫难后失而复得的感慨。只是千言万语涨在胸口,一个字也说不了。事实上,她现在也不适合说话。
高杨摸摸她的脸蛋,亲她的额头。“别着急说话,等你好了,咱们不吃不喝不睡,从早上说到天亮!你要不喜欢说,那咱们用做的也可以。”笑得极其的猥琐。
果然是流氓高杨的风格!温暖无奈而笑,虽然全身都叫嚣着疼痛,她还是觉得莫名的快乐。历劫之后还能见到你,这便够了。
因为伤得很重,又拖延了救治的时间,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温暖的身体很弱。醒来后,很快又昏沉沉地睡去。手抓着高杨的两根手指,安静的睡容像一个可爱的孩子。
高杨将她的手举到唇边,亲了又亲,总觉得怎么也亲不够。
樊灏景悄悄地来了又走。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他突然转身,猛地发起攻击。他知道,高杨是个难得的对手,可遇而不可求。
高杨利落的闪身,躲过他突然而来的攻击。神色一敛,眼内犀利的光芒内置其中,身手利落地迎上对方的挑战。
偌大的院子里,两个高大的男人打得难分难解。身影翻飞,一拳一腿都虎虎生风,彼此不遑多让。虽然没有杀意,但俱是招招袭击要害,进攻和防卫间尽显真本事。
樊灏景的手下都饶有兴趣地盯着看,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高手过招。若不是一贯性子冷淡,他们恐怕会忍不住用力地鼓掌,精彩!
过来许久,纠缠在一起的人影终于停止了翻飞,手与脚却依然纠缠在一起,所对位置皆是对方的致命处。没有受伤,没有输赢,彼此都在对方的眼内看到了欣赏。
几乎是同时地收了手。一番打斗下来,两个人的气息还是平和的,仿佛刚刚不过是比划比划太极而已。
“有空咱们真正地来一场。”高杨剑眉一挑,下巴一扬,缓缓而道。
“正有此意。”樊灏景微微地眯起双眼。这么多年来,高杨是第一个能够跟他打成平手的人。
高杨微微勾了勾嘴角。“能不能到那边说两句?”
樊灏景往他所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点点头。抬起手,朝手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不需要跟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院子里那颗茂盛的大树下。树不高,但是枝繁叶茂,枝叶往地上铺开生长,犹如一朵大蘑菇。偏偏有个位置的枝叶斜往上伸展,恰似一道门。
两个人并没有钻进这天然的屏障内,只是站在“门口”的位置。一左一右,俱是身姿挺拔,岿然不动。
“暖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樊灏景的人会突然出现,绝对不会是巧合。要么他早就知道了什么,所以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要么他有派人一直在保护温暖。恐怕是前者,因为如果他的人一直在保护温暖,她就不会出事了。
樊灏景下意识的掏出烟,点燃。顺手又将烟盒子和打火机递给高杨,自己用力地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鹰一样的双眸缓缓地眯起,所有的一切全数锁在其中,让人无从窥探。
高杨接过来,也点燃一根烟。他要查,这些事情自然都是能查到的,他不过想确定一些东西罢了。
“肯定比你多。”樊灏景转头看他,挑了挑眉。
高杨吸一口气,眯着眼没吭声,等着他揭晓答案。
“具体的你恐怕还得自己去查,但有一点,她出事并不是因为我或者刹盟。”他能透露的只有这么多。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些人埋藏得很深。虽然有人已经浮出水面了,但他要的不是一两个人担下这罪孽,而是一网打尽,谁也别想逃!谁,都别想逃!
“谢了。”高杨点点头,抬步离开。樊灏景没说多少,他并不意外。况且,温暖是他的女人,本来就该由他来保护,而不是假借他人之手,还是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
高杨回到病房,温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