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那话音,地层之中,发出簌簌的的怪声,像是有无数地鼠,向四面八方挖掘土层,破坏这里的结构。讀蕶蕶尐說網
很快,制造这一切的对象,显露狰容:哗啦啦的声响中,地下空间北边的区域,忽然有粗大的虬根穿刺出来,看上去像是盘折的老树根,却是近乎疯狂地舞动,挥击在土层上,发出“扑扑”的闷响。
且还不只是一根,一眼扫去,就有二十多条,每根都有大腿粗细,只冒出来的长度,平均就有两三丈长,且还不断向前沿伸,如同狂舞的巨蛇,出奇地前端没有任何碰撞,每每差之毫厘,就规避开来,让人明白,此物必有灵性!
屈成闷哼一声:“青帝宝苑,端木森丘!”
前者是法宝之名,后面就是持宝之人了。这家伙,与屈成算是老相识,关系还不怎地,每次碰头,十有八九都是勾心斗角,或者干脆动手厮杀。
他在这边嘟哝,茂盛根系之中,分出了一道缝隙,有一张虬髯大脸,显现在其中,此人的身体大概是被树根遮掩严实,而这张脸说实在的也不怎么赏心悦目,加上周围舞动的巨.根,整体上看去,倒像是一只树妖。
当然,现在没人关注这个,此人来势惊人,手中的法宝,更是名气极大的,连谷梁老祖都瞥去一眼。屈成则很奇怪:“穹庐社也来凑热闹?”
此时便见那树根中的虬髯大脸唇齿启合,哈哈笑道:“老祖请了,森丘代穹老,向您问候一声。”
谷梁老祖没有即时回应,他自然是认得端木森丘的,也知道他口中的“穹老”是哪个,后者是能够与他平起平坐的强人,而眼前这位,本人修为倒也罢了,手中那一件号称“上仙遗泽”的虚空法宝,还真是让人有些头痛。
有事弟子服其劳,邵长平不愿师尊回应,失了身份,便主动站出来,隔空喝道:“端木森丘,你穹庐社破我符阵,是要与我谷梁一脉为敌么!”
“邵老弟何出此言?只是身后面人太多,我给挤得难受,不得已才钻过来透透气吧。”
话音方落,他身外根须所过之处,大片土层崩裂,
有源属不同的十余道气机探出,人影却都隐在地层的暗影中,实是不如端木森丘来得干脆坦荡。
而他更是变本加厉,又笑道:“当然,那凶剑极是合我口味,若是从老祖指缝里漏出来,由我接着,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言语,也只有他能说出来,其身畔藏匿身形的修士们,都是沉默,盖因无人能有端木森丘这般的底气。
不只是因为他手中“青帝宝苑”的法宝,还有他背后的散修集社——穹庐。
修行界中,宗门修士之外,皆为散修。
既曰“散”,自然就是不纳入正统体系的,只身孤影,独往独来,似乎就是他们的注脚。不过,世上之事,从来不是简单的分判,从北到来,横贯东西,各种名目的散修组织,其实大量存在。北荒的诸多堂口,就算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只不过发展得有些畸形而已。
而世人公认的散修组织,也即名气较大的,则是天篆社、步云社和穹庐社三家,三者的名字都与“天”有关系,故曰“三天”。
天篆社品流复杂,虽然成员中,散修占了相当一部分,但主干还是各宗门精研符箓的高人,很难将其准确界定,在“三天”之中,更像是拿来凑数的,远没有后面两个纯粹。
相比之下,步云社更简单些,是由进入步虚境界的散修,为增加在九天外域的生存可能,自发组织起来的,虽说几百上千个步虚修士汇集一处,听起来吓人,毕竟少有长生中人坐镇,又没有严密的体系,在屈成这样出身大宗的修士眼中,天然就低了一等。
但这穹庐社,又有些不同。
据说,该社是几位有大神通的散修,不满意洗玉盟对北地三湖区域严密控制,精心安排组织而成,天然就有明确的目标和纲领,又纠合了一批受洗玉盟排挤的修士,处处与那些大宗门作对,甚至暗中渗透盟中某些中小宗门,意图加以掌控,从内部分化瓦解,有几年,搅得各宗风声鹤唳。
也有传说,该社有魔门背景,是当年元始魔宗未分裂时,就打入北地三湖的钉子。不管怎么讲,在北地三湖区域,穹庐社的名声不算太好,纵不能说是人人喊打,也没有人愿意公开与他们打交道。
却不想,这次围堵玄黄杀剑,他们顶在了最前面。
屈成有些奇怪,穹庐社虽让人讨厌,却并不是那种无视一切的强横组织,他们更适合在黑暗中藏匿,潜心经营,找到合适的机会,突然给目标以致命一击。
尤其是端木森丘这厮,仗着手上有一件世上少有的虚空法宝,最喜欢做那渔翁,神出鬼没,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虽是世间无数人都眼馋他那“青帝宝苑”,也结了无数仇家,可自此宝落入他手中后,数百年来,仍没有易主,就证明了他的实力。
像这样甘当枪头子使唤的场面,实在是太稀奇了。
可越是如此,里面越有古怪。
接下来的变故,验证了屈成的判断,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