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子清楚,那正是九烟……正确地讲,是余慈的居处。讀蕶蕶尐說網
此时,旗剑天罗剑阵压制住鬼厌,而聚仙桥上那些镇场子的长生剑修们,都受鬼厌“提醒”,往尘烟中来。只不过,花娘子早借用罗刹幻力神通,做出假象,足可迷惑其人一时。
眼下这时段,就是脱身的最关键节点。一个决断失误,她们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确定了?”
“还有什么疑问吗?”
陆素华绝不会把事态发展,与“巧合”联系在一起,尤其与自身生死相关之事。天底下就是没有这等巧合——凭什么余慈这边刚有破绽,鬼厌这位八杆子打不着的大魔头,就入室逞凶,逼得她暴露形迹?
虽然种种事态、关节,还有一些顺不上的地方,可这种情况下,谁会去苛求十成的把握,就是一成,她也要下手!
当事情一团乱麻,无论如何都很难做周全的时候,一条直路趟过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很多问题,到了眼前,才有解决的办法。
陆素华杀机四溢的时候,花娘子则在思考余慈的危险性。
按照陆素华的情报,当年在北荒时,余慈已经化名追魂道人、卢遁等,和陆青,乃至于陆青名下的红牙坊,有了非常亲近的关系,那么当初在移南园,他选择那个舞娘……叫什么来着,对了,宝蕴!
他选择宝蕴,其目的,就不会是什么“美人香”之流,而是去救人的。
只想想当时自家对待宝蕴的手段,便可推断出,那时候,余慈对她这边的观感如何!
这还不算天裂谷那边的旧怨。
可从那时起,一直到今日,余慈却不曾表现出一丝半点儿的破绽,若不是陆素华看破,她还被蒙在鼓里,甚至还想靠着白莲当年的援手之情,与他结交一番。
如此遮掩伪装,若不是有绝大的图谋,焉能如此?
更何况,在教中,还有一个极重要的人物,与此人有勾连!
至此,花娘子便觉得,对付余慈,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且更为必要。
再者,那里还有二娘……
思及此处,她目光侧移,落在陆素华清瘦的侧脸上。
此时的陆素华,与这些年独挡论剑轩攻伐的昭阳女仙,在形貌上,已经有了很大差别,然而在一轮激斗之后,其神采风姿,又尽数归来,让人一眼望去,便很容易将二者联系在一处。
这就是“真意”的显化。
“她修炼《三际经》,看来抵触心理还是不小。若非如此,如何会在‘过去’之劫中,恋栈不去?看来,打通此心障,还要费一番功夫。”
这是与目前情况不怎么合拍的念头,却是由卢二娘这根线头,一路扯出来,几不可遏止,显出念头生灭的牵涉无序。
但下一刻,她猛然醒觉。
又中招了!
惊回首,透过尘埃雾霾,但见夜空之下,百帆之间,鬼厌头顶的紫陌红尘灯上,有妖异紫芒,浓稠如汁,流淌而出,发挥了塑灵法宝的威能,挡下层层剑气。
鬼厌居中而立,虽然在剑阵压制之下,却是长笑不休,笑得人心浮气燥,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鬼厌拿出一门摄魂音杀之术,殊不知更在此之前,那人的手段已经早早地使了出来!
若不是现在需要藏匿身形,花娘子倒很想提醒论剑轩那边:
如今的鬼厌,已不再受“乱欲精”这样的法门限定了,他完全可以用更直接、更无法捉摸的能力,直取形神源头,搅乱人心。
你们莫要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鬼厌笑得够了,蓦然全无征兆地发动突击,直向下坠。
虽然被鬼厌魔头笑得心浮气躁,剑阵依然维持了严谨的法度,要限制他的身形——这一切都没有错,可移山云舟上方的空间才有多大?
等到剑阵产生作用,以森严剑气大网,将鬼厌逼回,终究是慢了半拍,沉降过甚的剑网,已经压得太低。
虽然对付鬼厌时,种种不得力,但剑阵的破坏力还是没的说。纵然是在防护最坚固的船体中部,那些层叠交错的禁制法阵,在剑气洪流之下,还是如纸糊的一般。
顷刻间,大片屋舍被剑气扫平,原本还在屋里屏息宁神看热闹的修士们,个个呼喝不休,狼狈地逃出来。
还有反应过激的,直接就是趁着剑阵发动,并且锁定目标、不断偏转的机会,发力蹿起,欲作鸟兽散。
“东海十凶,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杀!”
喝声威严,如法如令。
夜色中也不知是谁说的,但人们听来,那语调、气派,都给人以强烈的“发号施令”的感觉。
尤其是下方这些刚遭了无妄之灾的修士们,两边的情况一凑,更是觉得,论剑轩这是要撒网捕鱼,一个不漏啊!
现在是鬼厌、是东海十凶,接下来,又是哪个?
有些人,心下已然慌了,自然就想:不趁乱快走,更待何时?
转眼间,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