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就觉得心中不是太爽利,神魂像是蒙了一层灰翳,正待以祛邪之法清扫,之前持剑刺客爆体之后,留下的污秽之气,陡然间像是有了主心骨,不复流散之状,而是在其内部进一步运化反应,似乎在孕育着什么东西。
余慈如何能让它成功?
当即星辰天上光芒连珠,玉京三光破元消魔符飞流而下,承启天中两样事件也蓄势待发,他要速战速决,就算是伤到虚空结构,也顾不得了。
偏在此时刻,之前已经遁走的持弓刺客,忽然停身,就在数十里外,引弓如满月,遥指这边。
自挡下第一箭之后,余慈的气机一直追索此人,本想赏他记雷火,却受连环杀局所限,无法腾出手来。
如今再看那刺客,弓臂两端气机有如潮涌,其力量层次竟是如“侍女”一般连番上扬,几无止境,便是相隔数十里面,也觉得背脊生寒。
那弓箭能积蓄如此伟力,定是双轮祭炼的法宝无疑,而他之前竟然毫无感应!
余慈毛骨悚然,气机再提,便要先下手为强,可也就是在此刹那,阴沉嘶哑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
“好胆,还敢反抗。”
三元秘阵第三轮光波照下,虚空中嗡嗡震颤,转眼间又化做铁索抖颤的“哗啦”之声。且这不是什么比喻,而是真有数道粗若足胫,乌黑发亮锁莲凭空化就,交缠而下。
也是在此刻,余慈感应到远方的画面:那持弓刺客早已摘了蒙面巾,唇边分明就是寒澈肌骨的冷笑,而其唇形开合,则是四个清晰到极致的口型变化:
欢迎回来!
箭矢激发,化光曳空而来,数十里距离,一抹而过,直至眼前。
耳畔响起几不可闻的闷响。
大片虚空结构“朽坏”——就是这么个情况。
“自辟天地”是修士强大力量对天地法则结构体系的扭曲,也是与天地法则意志的妥协,其中必然有一个“边界”,形成暂时的平衡。
这也是“自辟天地”最为坚实的外层防御,法则的异化和扭曲,足以绞杀大半外力侵袭。
可当箭矢抵至,那层边界立时进入了“失衡”状态,法则乱离,引发内外虚空对峙,大片已经稳固成形的结构法则当即失去了根基,自然迅速“朽坏”,箭矢冲击力,至少还保有八成以上!
若给命中,保证前胸穿后背,再没有第二种可能。
此时此刻,余慈根本没有念头转动的时间,而是由战斗本能驱动,瞬间做出反应。
箭矢锋芒之前,寒意剧盛。
太玄冰解封闭了虚空一角,在未能全力摧动真实之域的威能之前,相关的动静法则,只能发挥一丝半点儿。可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法则作用,物性的消长变化,也给“固定”了那么瞬间。
箭矢透入,如坠泥潭,可怖的冲击力立时给化消大半,特别是动静之间的强大力量转换,使得以未知金属所制的坚硬箭矢剧烈抖颤,结构濒临崩溃。
余慈劈拳轰下,将箭矢硬生生打爆。
可虚弱感也随之而来。
余慈旧伤还没有好利落,突如其来之下,淌过如此连环杀局,又连连续动用上真九霄、太玄封禁两样大神通法力,特别是后者的短促爆发,使得先天元气的消耗,不可估量,如今无论如何也要回一口气,不然定会加重伤情。
他甚至都无法约束崩开的箭矢碎片,周边虚空,包括的“自辟天地”,都是裂痕处处,正是矢羽碎裂崩溅的痕迹。
也正因为如此,虚空凝成的粗黑锁链合拢之时,他根本没去反抗,当下被锁了个结实。
锁链之上,肯定也带着一门了不起的神通,外扩的心内虚空都给压缩回来,只挡在身外尺余,不使锁链真的落在身上。
此刻,余慈仿佛当头压了一座大山,又似有巨蟒缠身,一时动弹不得,偏偏有嗓音如同吞吐蛇信的嘶嘶声响,在耳边流连,让人作呕:
“手段毒辣,有令不行,十有八九是亡命之徒!华夫人,你定是受惊过度,心神不宁,还是静待来日情绪缓和之后,再向盟中陈述此事吧。”
这话肯定不是对一个人讲。
在光罩“保护”下的华夫人,再向余慈这边瞥了眼,不再开口。
余慈略微平复翻动的气血,却见远方那个持弓刺客,第三次拉开了弓弦,而他这边,依旧是被捆得动弹不得,不由得笑起来,首次与三元秘阵之后的那位‘交流’:
“那边射箭的,又怎么说?”
“渣滓,闭嘴!”
声音阴冷,然而情绪却是很兴奋的样子,近乎癫狂。
余慈本就寒意森然的笑容,彻底敛去,他眯起眼睛,他不是佛爷,七情六欲他一样不缺,一样不少,被人当头骂了,自然也是有火,更何况,这一系列的连环杀局,实在让人痛快不起来。
未等进一步做出反应,之前神魂微痛,有灼烧之感,从神经网上扩散开来。
痛苦之尖锐,纵然是在锁链捆缚之下,也是不自觉一个抽搐,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