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几日,雪国大军终于快要到达边境的最后一座城池。出了城不远处,便是雪国扎营的地方,再往前去,就是边城。
一路上,忘忧与小公主说说笑笑,倒也过得不无聊。蝶儿像是受到了小公主的感染,也不在拘束。
“姐姐,你觉得墨先生怎么样?”
墨云卿文质彬彬,忘忧之前还担心苏莫邪突然叫他随行,可否替他安排了轿子。古人向来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不可能让墨云卿和她坐一顶轿子。
可没料那墨云卿看似柔弱的书生样,却还会骑马。大军出发之时,他接过别人递过来的马绳,拍了拍马背就这么一跃而起翻身上了马。动作利索,看来也是深藏不露。
一路走来,他都是默默跟在最后,背上背着那把长琴,远远瞧去,像极了四处漂泊为家的浪子。只不过眼里偶尔流露出的哀伤,让人见了,就知道他心中定然是有牵挂的。至于牵挂的是谁,那便无从猜测了。
“姐姐?”
夏韵之见忘忧不作声,不由又再次开口。忘忧回过神挑眉瞪她,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怎么?想给姐姐做媒人了?”
“嘿嘿!”小公主傻笑起来,“这都被你猜到了啊,姐姐真是厉害!”
忘忧失笑,松开了手。“不是我厉害,而是你这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呢,想不知道都难。才多大点的人啊,都想着给别人做媒了。你啊,还是先把你自己顾好吧。”
“我已经很好了啊!”
夏韵之笑着,透过轿帘的缝隙偷偷看了眼前方那骑着白马的英俊少年,嘴角的笑意瞬间加深了不少。
“姐姐,听说你失忆了,忘忧这名字还是陛下给取的。所以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亲人。我其实也不是刻意要给姐姐说媒,就每次看见姐姐时,总觉得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我不知道你可以待在雪国多久,一直担心你是不是下一秒就会不见了。这才想着,要是你也有个牵挂的人,或者舍不得谁了,那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了?”
忘忧讶然,还没回应,就听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婢女蝶儿,竟也大着胆子开口道:“是啊,我也总觉得姑娘你太孤独了。虽然平日里见你一个人哪儿都不去,就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但是蝶儿远远瞧去,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觉着特别难受。”
蝶儿当初是亲眼看见忘忧一身是血被苏莫邪抱进宫里的,所以自然而然就认为她之前必定受到过很严重的伤害。她醒来后失了忆,陛下给了她新的名字新的生活,这样其实对她也好。
之后,陛下赐了最好的寝殿给了忘忧姑娘,她因为之前照顾过姑娘,而姑娘醒来后也跟她说话最多,所以她就被陛下派去伺候忘忧姑娘了。
事后她也有好奇的问过姑娘,问她为何偏偏对她这个小婢女特别好?忘忧姑娘说,因为她身上红色的袄子很喜庆,她隐约记得,她曾经好像也有个喜欢穿红色衣裳的丫鬟。
后来,尘埃落定。宫里的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她气不过,找人理论,忘忧姑娘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成了妖精了?她一没勾引陛下,二没伤害任何人,不就是养着几只没见过的野兽么?是咬你们了还是抓伤你们了?怎么就招你们惹你们,让你们这么说她呢?
可一人之口怎可跟那么多人争驳得胜?她气愤而归,却不料反倒是忘忧姑娘安慰她,让她大可不必计较。她钦佩姑娘的大度,更加对她忠心不二。可和姑娘相处的越久,越让她感到不安。这种不安,她一直不明白是什么。直到现在小公主说起来,她才总算是想明白了。
“姑娘像是刻意不跟任何人有交集,这样一来,你要是突然哪一天走了,也是潇潇洒洒的。蝶儿佩服姑娘这性子,想得开,放得开。可蝶儿又很害怕,就像刚才小公主说的,姑娘心中对雪国没有牵挂,对皇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牵挂。姑娘这个样子,是不是就代表你其实根本就没打算留下?或者哪一天觉得厌了倦了,也可一走了之,不需要像任何人告别?”
忘忧望着蝶儿,见她说着说着已是眼眶泛红,不由抿唇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陡然发觉,跟着她的这些婢女,都好像有颗玲珑心呢。红鸾那个丫头也是这样,虽然憨憨傻傻的,但又总能把她看透。哎,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好吧!你们不就是想要给我找个伴么,说的那么伤感做什么。唔……我想想,墨先生可不行,不合适啊。”
忘忧适时的转移话题,有些事情一开始既然选择藏着,那就要一直瞒下去,不可轻易揭穿。呵~想来也是可笑,她怎可能没有牵挂的人?只是那人伤她太重,让她都开始害怕牵挂这个词了。
“墨先生怎么不行?我觉着挺合适的啊!模样不差,人也看着老实,温雅如玉的,特别是弹琴的时候,姐姐不觉得很迷人么?”
小公主毕竟年轻,一下子就被拐走了思绪。小婢女也揉了揉眼睛,跟着附和道:“我也觉得墨先生挺好的。他来皇城有些年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白城里有好多姑娘家,单单是听见他每日的琴声,就想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