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沐烟心中闪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可她还沒來得及阻止,沈彦就已经有所动作。在枝条放入花瓶的那一瞬,她下意识的揪紧了衣袖。沈彦起身回头耸了耸肩,莫名道:“不是说会打开一条路么?怎么沒有动静?”
沐烟见沒有任何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却见沈彦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桃花树挪动,道路最后一层打开。三间并排的小木屋映入沐烟眼帘,一位身穿粉衣的女子手里拿着连弩,瞄准了沐烟所在。
“來者何人?”
沐烟尚处在沈彦消失不见的惊慌中,这会儿听见问话,忙定下心神回道:“神医莫怪,我是來此求助之人。打扰你的清净之所是我们的错,但事出有因,还请神医多多谅解才是。”
女子闻言,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沐烟后,放下连弩一手叉腰道:“我在此地隐居了好几年,外面应该早沒了我的消息才是,你是怎么得知我在这座山上的?”
沐烟想了想,委婉道:“说出來可能姑娘不信,但实不相瞒,姑娘的行踪乃是家中长辈托梦告知。他说这普天之下,能治好我家相公眼伤和保住我腹中孩儿的,只有你一人。”
女子眨了眨眼,挑眉道:“你家长辈姓甚名谁?”
“姓沐,单名一个啸字。我是她的孙女,沐烟。”
“哟呵!”女子面露诧异之色:“居然是沐家的人?”
沐烟见状,微露喜色。“姑娘莫非认识我爷爷?”
女子自嘲一笑:“沐老家主神通广大,我等小辈哪里有资格跟他结识?这位姐姐,你既然是沐家的人,那托梦之说,我姑且就信了。但是很抱歉,你爷爷口中的神医,怕是指的不是我,而是家师。可惜的是,家师在前年已经仙逝,所以姐姐还是打哪儿來的,就回哪儿去吧。”
说着,女子转身就走。随着她步子踏出,桃花树也一棵棵回位。眼见着木屋又被掩藏,人儿消失不见,沐烟心急如焚,忙开口道:“姑娘留步!求医之事姑且不谈,随我一起來的那个男人,是被姑娘藏起來了么?”
“藏?”女子不屑嗤笑:“你们擅闯我的地盘,破了我的阵。我当你们有多大能耐,所以想着就陪你们玩玩。能成功找到风穴所在,已经表现不俗。闯入我这桃花迷阵,未进入阵中,就能知晓破解之法,我以为是高人來此,特意挑衅來着。谁曾想……呵~沐家的后人,也不过如此。”
沐烟蹙眉:“姑娘误会了,我们诚心前來拜访,无奈姑娘有心躲避,所以就只能步步寻找。破阵之法我不懂,不过是误打误撞运气好罢了。我们无心冒犯,还望姑娘高抬贵手。”
女子摆了摆手,耸肩道:“此事不是我高抬贵手就能解决的。打从那位小哥把枝条放入花瓶中时,就已经触发了第三重阵法。我布阵只为避事,不为伤人。所谓迷眼,迷智,迷心,一切都只是幻象罢了,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沐烟闻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他人去了哪里?”
女子转了转眼珠子,一脸无辜的样子。“都说了是幻象,自然就是进了幻境中啊。只要他自己能看破,说不定一会儿就出來了。当然,如果他执念太深看不破,那可就难说了……
幻象?
沐烟虽不懂奇门遁甲之术,但幻象之说却有所耳闻。这就如庄公梦蝶,已分不清真假。她曾看过一篇文章,里面有写到一书生上京赶考,途径一座山脉,与幻化成人形的狐狸精相爱,并且成了家。之后更是放弃赴考,与狐狸精在山中隐居起來,并且接來了家中父母,几年后,儿女双全,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这位书生上京赴考失了踪,父母遍寻不获报了官。可官差哪管百姓死活,找了几天沒找到,就草草结案敷衍了事。可怜天下父母心,书生乃是家中独子,二老舍不得,最后变卖了家财,到处去找,终于在一处山洞中,找到了神情恍惚已经瘦弱的不成人样的书生。
二老把书生接回了家,请了郎中替他治疗,等他精神稍微好一点了,就问他这些年去了哪里?书生愣愣的回道:哪里也沒去,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啊。然后就开始找他的妻子,还有一双儿女。找了一圈沒找到,拉着二老急切的问,他的妻子哪里去了?他的孩子哪里去了?
书生一走好几年,二老是在一处山洞中找到他的,哪里知晓什么妻子孩子?仔细这么一询问,书生便把來龙去脉好好跟他们说了一遍。二老是越听越糊涂,别的暂且不说,他们二人何时被他接去共享天伦之乐了?他们明明才刚刚找到儿子啊!
听书生说的煞有其事,二老最后沒有办法,只有带着他又回到那座山上,找他口中所谓的妻儿。可那座山上乱草丛生,甚是荒芜,哪里有什么亲手搭建的几间木屋?什么栽种的大片花海?
二老陪着书生在山上找一圈,什么都沒找到。书生一个劲摇头说着不可能,任二老怎么劝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最后又找了好几遍,还是无果,终于崩溃的瘫在了地上晕厥过去。醒來后,整个人萎靡不振,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