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秦允明与苏迨回到了秦府喝了一盏茶。
秦允明见天色已晚,一定要苏迨留在府上休息,苏迨推辞不过,只好应了下来。之后,秦府索性派了一个小厮去了西蕉客栈,帮苏迨退了客房,将一应行礼都取到了秦府来。这几日便挽留苏迨暂寄在府上了。
接下来的两日,秦允明、苏迨与李官人常有往来,经常在一起交流书法和文采。
到了第三日,秦允明还引着苏迨去拜访了县学的张师爷,与张师爷一起探讨了一下自己读书学习的事情。张师爷在听说苏迨建议秦允明去入读太学院之后,深以为然,同时对秦允明说,若需要推荐,他与县学其他夫子都可以帮忙。
秦允明自然感激万分,虽然吴王同样可以推荐,但是王公的推荐只能证明自己的名誉,而县学的推荐则是证明自己的才学。如果能获得两边的推荐,说不定幸运一点还能免试入学呢。
当天下午,张师爷又引着秦允明和苏迨拜会了陈教谕。
陈教谕与秦少游是连襟,而秦少游又是苏门四学士之一,多多少少与苏迨还是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苏迨与陈教谕见面之后,两个人果然颇为亲切,倒不单单是因为秦少游的关系,原因是陈教谕同样信奉张载、两程(程颢、程颐)理学。
谈到最后,陈教谕有些感慨秦少游近年的遭遇。
苏迨自从调入广州参政之后,就不知道秦少游目前的下落,为此特意向陈教谕询问了一番。陈教谕虽然青年时期与秦少游时常争斗,但人到暮年总是会有念旧的情怀,因此一直都在关注秦少游的境遇。
陈教谕告诉苏迨,自从五年前秦少游被贬至杭州之后,没过一年又接着被贬至处州去了。年初时,他还与秦少游通过信函,后来因为秋帷将至,县学忙得了一阵,遂失去了音信。
苏迨略略沉思片刻,向秦允明问了道:“大郎,处州是不是位于钱塘县往南三百三十里的地方?”
秦允明对于古代地名一点也不熟悉,他当然不知道处州其实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丽水,与钱塘县同属于浙江省的范围之内。他尴尬的笑了一阵,诚实的说道:“小弟出游不多,对地理不太熟悉呀。”
这时,一旁的张师爷笑着说道:“正如苏二郎所言,处州离钱塘县向南三百多里的路途,倒是与婺州不远。此去婺州有官道直达,乘坐马车的话差不多三、五日的行程即可抵达。”
婺州就是二十一世纪的金华,在地图上金华与丽水相隔也有七、八十里远。
苏迨听完了张师爷的话,神色陷入了沉思,不过不用多猜,就知道他是在计算自己还有多少空闲的日子。
“苏二郎,莫不是想要去拜会少游了?”陈教谕缓缓的问道。
“是呀,秦少游与在下亦师亦友,这么多年不曾相见。若再不去拜会,等在下上京述职之后,只怕更难有机会了。”苏迨叹息的说道。
秦允明笑了笑,他原本以为秦少游与苏东坡一样,被贬官到天涯海角去了,却没料到原来秦少游依然还在省内范围。当即,他立刻说道:“苏二哥若真有这样的心思,小弟愿陪同二哥一同前往处州。小弟家境尚可,雇一辆马车、凑一些盘缠还是不在话下的小事。”
苏迨闻言,心中欢喜不已,说道:“大郎真有此心思?”
秦允明连连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秦少游乃小弟的堂伯,小弟对堂伯也甚是仰慕,若非当年堂伯曾暂住在府上时施以教导,断然不会有今日的秦允明了。”
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侄儿拜会伯父属于亲情,学生拜会师傅属于义情,仰慕者拜会偶像属于理情,这亲、义、理三者俱在,为何不去呢?以前是小弟粗心,不知道处州何在,要不然何必等到今日才去呢?”
众人听得秦允明说得头头是道,又是欣赏这少年口才,又是赞佩其识大理。
苏迨笑道:“如此那是愚兄沾贤弟的光了。既然决定下来,那我们尽快定下行程才是呢。”
秦允明知道苏迨担心误了上京述职的期限,于是道:“这个自然,小弟回去与家严说过,后日即可启程呢。”
苏迨欣喜不已。
这时,陈教谕说道:“唉,只可惜老夫一把年纪,不堪舟马,否则也想与你们一同去拜会一下少游老友呢。哈哈。不过也罢,你们两位既然要去处州,不妨顺便帮老夫捎带一些物什给少游吧。”
秦允明笑道:“举手之劳,陈夫子大可放心呢。”
众人又闲聊了一阵,至日落时方才各自散去了。
在返回秦府的路上,苏迨有些歉意的对秦允明道:“大郎,这次央你一同去拜访少游先生,怕是耽误了你上京报考太学的事情了。”
秦允明很是大方的笑了起来,说道:“苏二哥,瞧你说的话,这都快过年了,小弟也不至于急在年前就去报考太学吧?小弟尚有计划,最早也是开春才上京去,其间还要委托人去打听一下太学考入的事宜,不急不急的。”
苏迨其实是因为自己囊中羞涩,要借助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