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黄潜善到来的这段时间,秦允明心中仍然有几分拿捏不定。他不知道黄潜善是不是早就准备,如今自己与吴王府的关系纵然没有传遍大街小巷,但是为官者难道还没有小道消息来源吗?既然黄潜善知道这一点,却依然敢对秦府下手,一定是有恃无恐了。
这一点其实从刘文正和吴广廷两人身上就能看出来。
通判和判官是州衙门的第二号和第三号人物,一般知州出行,最起码会留下其中一人坐镇州衙门,可是现在这两位都出现在钱塘县县衙了!
尤其是通判,官衔上虽然比知州低好几级,担任知州的副职,可是通判往往都是朝廷钦命的官员。自从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对于地方军权的节制十分苛刻,而通判正是负责监督地方官员的行为举止,一旦遇到任何风吹草动的情况甚至可以越级直接向朝廷报告。
因此理论上可以说,通判应该是与知州相互督察的关系。现在吴广廷跟着黄潜善一起来对付秦府,十之八九是串通一气了!
秦允明让自己镇定下来,虽然感觉上事态对自己不利,可是只要黄潜善把自己逼急了,大不了就防守拼一拼,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他纵然现在手里没有任何凭证,但以自己眼下的名气,一定会把这件事闹大,到时候看黄潜善怎么平息这件事!
大约一盏茶过后,吴广廷果然与杭州知州黄潜善一同到来了。
这并不是秦允明第一次与黄潜善打交道,那次在苏小诗的画舫上,他已经与黄潜善打过照面了。阔别数月再次相见,这黄潜善变化并不大,此时他与吴广廷、刘文正一样都是穿着常服,神情一派轻松。
黄潜善走进小厅之后,笑呵呵的向小郡王行了一礼,道:“小王爷别来无恙呀!”
小郡王认识黄潜善,不过上次只是因为端王同行才请黄潜善陪同,他对黄潜善的印象并没有多少。
“黄知州,秦大郎是本王的朋友,也是本王父王的朋友,今天听说黄知州抓了大郎他的令尊,你看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不冷不热的直接进入了正题。
这件事闹到现在也够晚了,他巴不得早点处理完早点去玩耍。
黄潜善意味深长的瞥了秦允明一眼,随即收敛了一下笑容,道:“小王爷,这件事证据确凿,而且还牵扯到人命官司,下官自然不会误会。不过小王爷和秦公子放心,下官公事公办,绝不会徇私枉法,嫌犯秦世成和秦世功暂押在县大牢之中,下官已经吩咐好生照料,断不会为难他们的。”
秦允明冷冷的站起身来,向黄潜善略行了一礼,道:“敢问黄相公,家严和二伯所犯的何事证据确凿?”
黄潜善淡然一笑,说道:“令尊和令伯父贿赂县衙官员,并且与方世美命案有牵连,虽然后者还在审理调查当中,但前者人证物证俱在,贿赂朝廷命官的罪名那是可大可小的呢。”
秦允明虽然对宋朝的律法不熟悉,可是历史上除了明朝对行贿受贿、贪污枉法判刑极其恶劣之外,其他朝代其实都是很宽松的。尤其是宋朝,据说一代文豪苏轼就是一个大贪官,生活极其奢华。宋朝的经济十分发达,百姓安居乐业,根本不怕贪污腐败的情况。
因此,如果黄潜善仅仅是以行贿罪名来定罪,最多就是罚银的后果,甚至来拘禁都算不上。更加快如今哪个官员不收点小钱?若是有人拿这件事叫板,除非是脑子有问题,否则与全天下九成官员为敌的事谁也不会干的。
秦允明知道黄潜善其实只是拿行贿为幌子,真正是要将方世美的命案扣在秦家的头上,如果真让这厮得逞了,那结果就坏了。
“行贿?家严与陈相公十多年的交情,时常都互有礼赠,何来行贿之谈?更何况,这秦府又不需陈相公行什么方便,犯得着行贿吗?”他掷地有声的说道,炯炯的目光直直瞪着黄潜善,丝毫没有任何慌乱。
黄潜善倒是对秦允明这样的气魄有些意外,不过他依然说道:“是不是行贿可不由秦公子你来定夺,更何况令尊与陈文深都已经亲口承认了,画押文书就在公府书房里。”
秦允明皱了皱眉宇,老爹和陈文深才半天时间怎么这么快就承认了?
“那好,就算是行贿,请问黄相公当如何结判此案?”他正色的问道。
“这可不好说,本官先前说过,令尊、令伯父与方世美的命案有关系。若本官查出确有此事,那可就是罪上加罪的。当然,若经过查实并无瓜葛,本官可以看在小王爷的面子,从轻结判行贿案!”黄潜善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回答了道。
“照黄相公这么说,那现在就是并无实证证明家严与伯父跟方世美的死有关了?既然如此,黄相公以什么理由关押家严和伯父呢?”秦允明立刻说道。
“方世美死在秦府门口,而且死前还曾状告过秦公子你。在方世美死后,又发生令尊行贿陈相公的事情,这种种迹象难道还不可疑吗?动机,嫌疑,作案时机,这些可都直指秦府呢!”黄潜善慢条斯理的说道。
秦允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秦家家财万贯,我秦允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