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茹向秦允明笑着交代了一句:“秦公子先请随意小坐,奴家去为秦公子看茶。”
秦允明笑了笑,谢道:“有劳沈老板了!”
沈心茹留了一个媚眼,然后施施然的向后堂走去了。
唐观礼痴痴的望着沈心茹的背影,忍不住叹道:“她刚才向我抛媚眼了,这位娘子可真有味道呀!”他说着,忍不住砸了砸舌头。
秦允明早已看出沈心茹刚才留下媚眼,根本就不是出自有心,仅仅是女商人习惯性的挑逗罢了。不用多想就知道今天到场的所有客人,都是受过这一记媚眼的。
他故作夸张的看了唐观礼一眼,说道:“三郎,你今年才十几岁,不会连沈老板这样的有夫之妇都起了念头吧。”
唐观礼呵呵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这有什么,你看她风流的样子,偷吃这样的熟果子怕是不难入手的。”
秦允明听了这话,突然怔了怔,心中冒出了一个疑惑的念头:湖仙书社老板娘都是这般风骚,那这湖仙书社那些伴读女郎如何能保证都是清白人家?若湖仙书社打着书社的幌子做下流的勾当,那何不直接开一家青楼更省事呢?
对于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待进一步了解才能知晓了。不过因此多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又或者是事情果真没这么简单!
这时,唐观礼忽然紧张了起来,连连的拉了一下秦允明,指着正厅左侧说道:“大郎,你看,那不是张师爷吗?”
秦允明闻言望了过去,果然看见张师爷正与几个穿着公家常服的人正闲聊着。先前沈心茹在介绍他的时候,也不知道张师爷有没有注意到自己。他想了想之后,对唐观礼说道:“我去打个招呼。”
“大郎,你傻了,竟要向张师爷打招呼?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唐观礼吃惊不小。
秦允明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然后从容的迈步向张师爷那边走了过去。其实他倒真要感谢一番张师爷,那次对话自己曾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若张师爷真有心刁难,只怕自己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晚生秦允明,见过张夫子。”他来到张师爷身侧,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鞠躬礼。
张师爷与那几个公府中人闻言都惊愕了一番。张师爷看了一眼秦允明,倒吸了一口气,着实感到讶然不已,这秦允明怎么会跑来向自己行礼?他虽然疑惑不已,但见秦允明一副诚恳的样子,只好略略还了一礼。
“秦大郎,你这是作甚………”
“今日在场诸多尊长朋辈之中,晚生是认识张师爷的,而张师爷又是德高望重的学问先生,晚生岂有不上前来行礼之理?”秦允明坦然自若的说了道。
“可是,你难道不记得老夫曾责难于你吗?”张师爷依然疑惑不解,不过他见秦允明态度谦虚,再加上陈教谕曾与对自己说的话,心中已经由讶然转向了好感。
“那日张夫子谆谆教诲,晚生虽然图了口舌之利,当场顶撞了张夫子几句,然则静思之后才明白当时是晚生太过狂妄,净说了一些毫无道理的话。晚生已经痛定思痛,自愧学问不到家,幸而得到张夫子点化,好在为时不晚。”秦允明言辞振振的说了道,语气显得十分切实。
“哈哈,大郎你当真有这样的悔悟,那我钱塘县今后必将多出一位举世名士了。”张师爷心中大为快慰,他知道秦允明用不着假惺惺的与自己客套,若秦允明没有悔悟也犯不着跑过来向自己行礼了。
“张夫子过誉了,晚生何德何能。晚生近日时常在想,晚生与张夫子虽然无师生之名,但张夫子开化晚生是实情,晚生妄自以为张夫子也是允明半个师长了。”秦允明说完,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这次张夫子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笑着说道:“真是孺子可教。大郎你本是有才华的人,若能潜心学习一番,必定能够大成。老夫也不是顽固之人,知道大郎你现在没有考功名的想法,但大郎哪日愿意来县学经历,老夫愿为大郎作保。”
秦允明听了张师爷这番话,倒是暗赞张师爷真是一个明白人,连忙谢了道:“夫子真是心如明镜,晚生感激不尽。”
既然张师爷与秦允明谈得开了,兴致自然好了许多,于是他便将秦允明引荐给了这几位穿公府常服的同僚。其中一人正是钱塘县的主簿,名叫孙维正;另外一位与张师爷同是师爷,不过却是掌管刑名的,名叫高杉;最后一位是县衙的文书,名叫王翰学。
在四个人当中,论官职自然是孙主簿最高,钱塘县主簿是正九品的官员。其次便是王文书,是主簿的下属,官阶从九品。至于两位师爷是没有官阶,仅仅属于幕僚。不过因为师爷是知县相公身边亲近的人,尤其是刑名师爷,但凡知县不在时,便由其代理审案,所以论资质来说,张、高两位师爷倒是排在最前面。
秦允明先向高杉行了礼,然后便向孙维正和王翰学二人依次行了礼。
高杉、孙维正、王翰学都是早听闻了秦允明的大明,虽然因为抄注《论语》的事情,让秦允明在他们这些公府人眼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