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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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不错,就是有点脏!在我们瓷器一行,这么脏的东西,可是没人买的,妈的,你拿给老子之前,好歹也要洗洗干净吧!”
“哎呦!龙爷,这玩意儿可洗不得,就是因为脏才值钱……”孙殿英挺直身子,一改进门时的猥琐,“如果龙爷瞧中了,就留下吧!”
“行!开个实在价。”龙邵文把青铜象尊放在桌上,看着孙殿英。
“这宝贝是我带人连掘了三座古墓才得手的,虽不能说是无价宝,但也是世所罕见。”孙殿英看着龙邵文,突然莫名地笑了,“龙爷如果真喜欢,就拿去好了,我是分为不取。”
龙邵文不动声色,自想,“奶奶的,世上哪有这好事,你分文不取,老子也未必就要……”他说,“无功不受禄,老子可不能白拿你的东西,你开条件吧!想让老子帮你办什么事情?”
“好!”孙殿英从身上摸出一包东西,递给龙邵文,“龙爷,这是我造的鸦片金丹,想借龙爷的手,在上海销售。”
龙邵文伸手接过,见是一包用黄裱纸包好的鸦片,封口上印上一只飞鹰,他拆开,里面却是一些不规则的条状或块状物,颜色暗红,他看了几眼,又掰开闻了闻,说,“药味重,烟味小,更没有鸦片固有的清香,这东西可不怎么样啊!怕是混进了别的东西吧!”
“龙爷好眼光,什么都瞒不了你……”孙殿英摸了摸小胡子,实话实说,“这红丸的鸦片含量不足五成,的确是掺和了其他药物的混合剂,但这也没有办法,西北之地的鸦片产量虽大,但生产场地却是磨坊,简陋之极,纯鸦片烟膏太软,那里没条件将之固定成型,不便于长途贩运。”他停顿了下又说,“东西固然不是上乘,但是价格却很是低廉,能满足苦哈哈们的吸食需求。”
龙邵文点点头,“好!我鸿丰可代为销售。”
孙殿英犹豫一下,“龙爷,能不能见货付现,不瞒你说,我急等着这笔钱用。”
龙邵文淡淡一笑,“当然可以,但你的货我却不准备全都吃下,销售你这金丹,怕是要担风险,我只准备少量囤货,看看市面上的反应再说。”
孙殿英皱着眉,“龙爷,我手头实在是紧,不然我也提不出这个不情之请……”他跟着说出了实情……这个孙殿英,就是日后连掘了乾隆、慈禧两座墓的东陵大盗孙殿英。早在民国初年,他就投到豫西一个报号为“仁义老张平”的无恶不作的悍匪门下,当了两年多的匪兵,从那时起,他就干起了贩卖及制造鸦片烟膏的勾当。两年后,张平被刘镇华的镇嵩军收编为第二路军,孙殿英又在该部所属的一个师长张明手下当马夫,他与张明沆瀣一气,合伙挪用库银,贩卖鸦片,制造金丹,牟取暴利。为了私拉人枪,发展自己的势力,孙殿英加入了在豫西群众中颇有影响的道门组织“庙会道”。为了赚更多的金钱收买人心,拉杆子。他购买了一部分烟土,掺和其他药物,在极简陋、肮脏的磨坊制造了一种叫“红丸”的鸦片混合剂,称之为“殿鹰”牌,在陇海铁路沿线出售,与此同时,他还大力打击和强抢豫西其他烟贩,不允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出售烟土。贩运烟土赚钱后,孙殿英投奔河南陆军第一混成团团长兼豫西镇守使丁香玲,被丁委任为机枪连连长。从此,他更是借着军官的名义大干贩卖烟土、红丸的勾当。他贩烟的范围,北抵热河,西及河南,规模数量都相当庞大。因他肯下血本各方打点,所以经常往来于上海贩运鸦片,颇有获利。孙殿英因出身贫寒,长期闯荡江湖,因而广结流氓恶棍、军警胥吏。此时他想结识龙邵文,也是想通过龙邵文的关系在黄浦滩闯开一片天地,进行鸦片贩运的勾当。他这次携带鸦片数量极大,想在上海找一好买家脱手变现后,再从洋人手中购置军火运回河南,好拉自己的队伍,却因他的鸦片金丹质量极差而鲜有买家,故而着急……
龙邵文听后沉吟片刻,说:既然如此,我就帮你这个忙。鸿丰可以把你的货全部吃下。今天晚上,我正好要在大西楼设宴,给北京的名角小妙香接风,届时会同所有兄弟,跟你把这件事敲定。
当夜,龙邵文设宴大西楼,同众兄弟商议后,吃下了孙殿英所携的全部金丹,帮他打通了河南、西北烟土入上海的贩运通道。龙邵文之所以如此做,一来是想结交这些手握兵权的实力派;再来是他对这批金丹的销售极有把握,他在小东门华界处混的日久,知道那里的穷苦人吸食鸦片只要便宜即可,故而这批货不愁销不出去……
叶生秋却似对这次的生意毫不在意,整个晚上,他只把眼睛盯在小妙香身上,却因为有孙殿英这个外客,他碍于颜面,也只好作罢……
当日大西楼接风宴罢,送走孙殿英后,龙邵文摆弄了一阵青铜象尊,突然骂道:保罗这个洋鬼子,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玩意儿,老子有了也不能给他,这可是出卖祖宗的大事……他问俞文征,“怎生想个办法,既能讨好了这个洋鬼子,又不能把真东西给他。”
俞文征说:那就照这个大象的样子,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