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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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文进了陈其美寓所,见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有丁仁杰、胡汉民等几人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怔,他说,“我师傅的遗体呢?我要为他入殓守灵,大举发丧。”胡汉民说,“蒋先生来过了,陈先生的遗体已经被他运往秘密住所入殓了。”
龙邵文伏地痛哭一场,随后叫人去买了白烛一对,清香两股,锡箔牌位一块,写了陈其美的名讳,设了个简单的灵堂,又跪下哭了一通,发誓说:师傅!你在天之灵就看着吧!我一定替你报仇。”这之后,他才问陈其美遇刺的详细经过……
丁仁杰说:我当时正坐在外间同胡汉民聊天,就听见里间的的李海秋说,忘带了合同底稿,要回去取一趟。陈先生说,要快去快回,我这里还有其他事情。随后我就听见里间有枪声响起,我知道有人刺杀陈先生,同胡汉民他们几个就要往进冲,谁知守在门口的李海秋当时就拔枪射击……
胡汉民形容枯槁地说:他们早就预谋好了,程国瑞在里面下手,李海秋守在门口。
“陈先生的保镖呢?他们干什么去了?”龙邵文怒了,“一群废物!”
“两名保镖当时就在陈先生身边,他们见程国瑞朝陈先生开枪,一名保镖拼死阻挡,也被子弹打中。另一名保镖冲到门口抓住了李海秋,但手腕却被程国瑞击中一枪,李海秋趁机逃脱。他们两个就一边开枪一边向门外逃去。等我们冲进客厅里间,陈先生头部已中三枪,倒在血泊里,已经来不及再抢救了。”丁仁杰愧疚地说。
胡汉民说:张宗昌受雇于袁世凯,程国瑞又受雇于张宗昌。张宗昌在陈英士先生手下当团长的时候,程国瑞是他手下的一个营长。有一次程国瑞因为贪污军饷,引起了底下士兵的哗变,陈先生要处置他,是张宗昌把他保了,为此程国瑞非常感激张宗昌,所以……”
龙邵文痛苦难当,“两个王八蛋,老子非宰了他们不可。”他说,“福根阿哥,带我去见蒋先生吧!我想见我师傅最后一眼。”
杨福根为难了,“我也不知道蒋先生在上海的寓所。”
龙邵文怒了,“我是陈先生的开山门弟子,我应该为他披麻戴孝,送他一程。”
杨福根低着头,“孙先生也来了,革命党人的祭奠方法不能完全参照咱们青帮,所以……阿文!你理解才对!”他递给龙邵文一张纸,“这是蒋先生为陈先生写的悼词。”
龙邵文接过来,打开看了……自今以后,世将无知我之深,爱我之笃,如公者乎……龙邵文又是一番痛哭,“我今后也没了师傅疼爱!”哭完后,他抹干净眼泪,掉身便走,他说,“福根阿哥,我就哭这最后一场,我现在就回去,组织人手,寻找程国瑞与李海秋,替师傅报仇。”
……马米顿双眼冒着欲望之光,顾菲儿终究还是坐上了迎亲的花轿,他看见她喜气洋洋的样子,那不安的心才最终放下,他想,“终究是那些情书打动了她,只要过了今夜,生米成了熟饭,她的命运,就只剩嫁鸡随鸡了。”
舞龙,舞狮,敲锣打鼓,迎亲的场面热闹异常,顾菲儿轻轻掀起龙凤披霞的一角,她欣慰地笑了,她居然看到还有两台龙凤花轿,就跟在她乘坐这顶轿子的不远处。她又轻轻地放下披霞,她的心中已经有数了,她想,“阿文哥!你终于知道了我的心思。”
洞房的装扮是中西结合的,房间里摆着欧式家具和一张宽大的双人弹簧床,窗户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挂着小红喜轴的窗帘,弹簧床的上方垂着粉红色的丝帐,上面绣着精致的龙凤花边,看起来温馨而又舒适,床单和枕套都是粉红色的,显得喜庆而不张扬,床头像传统的洞房那样,整齐地码放着四床缎面锦被:两红两绿……房间的一侧,立着两个高高的大红烛台,上面点着雕饰华美的大红喜烛,旁边的桌上,摆放着几盘点心、糖果。
夜深了,马米顿已经喝的眼睛迷离了……新婚之日,他本不该,也不想喝这么多酒,可新娘家那些莫名的亲朋实在是过于热情,他们不停地劝他喝……马米顿进新房的时候,一对喜烛已经烧得只剩下了一摊蜡油,再过一会儿,蜡油燃尽,房间里在瞬间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哦!亲爱的,我世界上唯一的最爱,你在哪里……我的宝贝,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想得到的东西,你是我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梦想……”马米顿摸索着发出呢喃声,想要去开灯。可黑暗中的新娘,却带着盖头,如蛇般地向他缠了上来……马米顿困惑了,“难道婚姻会把一个腼腆的少女变成一个淫荡的少妇?瞧她对付男人的手段,以及奔放的热情。倒像是久经风尘困顿、而鲜有男人去买春的老妓……”他已经来不及思考了,新娘仿若那下山的猛虎,咆哮着扑了过来,娴熟地替他宽衣解带……
“娶妻如婊子,夫复何求啊!”马米顿暂时将困惑抛弃在脑后,本已被酒精迟滞的血液,麻痹的神经,就像是突然注射了一管鸡血,他亢奋起来。
马米顿兴起了,新娘却突然收敛了奔放,下山的猛虎成了待宰的羔羊,她